19. 春尘之死2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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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坡庙是一间四四方方的矮小屋子,是供奉祈愿大仙的正殿,也不知是哪个信徒建造的,许是家中贫寒,造得简陋的很。m.aihaowenxue.us

    外头简陋,内里更是寒酸。

    两人透过被虫蛀的不成样子的殿门往内看时,哪里有什么神像,不过正中央摆着半张红得发亮的桌子,桌上摆着一个黑油油的香炉,香炉里点着三支线香,线香翻滚起来的烟雾不是白色,而是殷红的血色,恶臭正是由它发出。

    再看狄景安,低着头,双手自然垂落,直挺挺地跪在长桌前,浑身往外冒着血色雾气。那雾气大约被施了法,乖乖地在他头顶集结,这个时候已经团成香瓜大小了。

    香瓜大小的血雾,又飘飘荡荡搓成一缕棉绳似的线,汩汩奔向香炉。

    踹开门,风仪一脚踢翻香炉。哐当,香炉落地,碎成数片,洒出一大滩红色液体,腥臭呛人,竟是血液。

    三支香散落在血滩里,兀自飘着红色的烟雾。

    风仪抬脚要用鞋底碾灭,穹灵拦下说道:“别,没用的,你看那线香都淹没在血水里了,还燃着,说明这个仪式无法打断。”

    风仪欲去检查狄景安的身体状况,穹灵一把按住她的手,沉声道:“也别看,已经死了。”

    前后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流逝了,风仪只觉浑身力气被人抽了去,又悔又恨:“我们竟然眼睁睁地看着人去死,什么都没有做。”

    “是我查到的太晚了。年前入城后,我就该立即散出灵力寻觅狄景安的踪迹。”他很懊悔,早该想到狄景安天子骄子,也许从前相信道义,但满门被屠却无人可以为他伸张正义的时候,太容易被无助与绝望吞噬,在仇恨的推波助澜下,很难不走上邪路。

    狄景安身负血仇,就算想苟且偷生,以那鹤鬼斩草除根的恶毒品行,断然不会刚过他,所以他一定会拼死报仇。他选择远赴落金城而不是其他地方,应该是要寻找只在落金城出现过的东西。

    翻阅各路官方和民间神话传说典籍,穹灵排查出只在落金城供奉的神仙妖魔。等他再根据其能力划定大致范围的时候,已是除夕日。

    神、鬼、妖、魔,他总计列出了五个,祈愿大仙嫌疑最大,他以为找到月坡庙,守株待兔就好,没想到祈愿大仙招收信徒是以血符的方式进行的。

    初五日,找到狄景安的时候,他已经被选为信徒。穹灵当时并未放弃,甚至在狄景安进入月坡庙的时候,仍旧在往他体内灌注灵气,以抵抗他体内的契约诅咒,希冀可以斩断它。

    可惜他被困两千年,身上法力难以全部唤醒,如今又处在市井之中,寻人也耗了许多灵力,他有心无力。

    月坡庙的底细以及狄景安的意图,穹灵查得很详实,风仪这才知,入城以后,他一刻也没闲着,心中内疚地想:落金城广袤,抵得上数座天幕城,在人海茫茫中寻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他一定很辛苦,我却说出他眼睁睁看着人死,这样伤人心的话。

    “穹灵,你很好。抱歉,我不该指责。祈愿大仙既然非得让信徒来月坡庙祈福,一定有缘由的。”

    说话的空档,狄景安的身躯已肉眼可见地干瘪下去了,血水被搓成香火燃烧,流转在浑身筋脉里的灵气被盘剥抽尽,五官凹陷,脸颊干瘪,肌肉萎缩,单薄的身形只剩一张皮裹着骨骼,脏污破旧的衣衫挂在骨架上荡悠,完全是一副死了数年的干尸模样。

    风仪惊道:“好诡异的邪术!”

    寒冬里晴夜无风,已经少了许多刺骨冰冷,但架不住身后的屋子里有人在实施邪术,风仪不禁连连打了几个寒颤。

    眼睁睁看着邪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顺利进行,本来就很焦躁,又加束手无策,别提有多煎熬了。风仪搓了搓手,在嘴边呵了呵气,道:“咱们搜一搜,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穹灵点头。

    线香依旧不紧不慢地烧着,少年也是那般跪着。

    那半张桌子置在屋子正中间,桌子后方本该塑着供奉的神像才对,但偏偏后头一半的空间什么也没有。不知是立殿的信徒没见过祈愿大仙的真容,不敢造次随意塑像,还是祈愿大仙本就是邪祟胡乱攀附神明而成,害怕作祟后被神明打杀,以至于不敢供奉神像。

    整间屋子空荡荡的,那方空着的地方也不过两丈来宽,两人从东到西检查一遍,并无不妥。房间不大,血光满室,诡异邪门。

    没有不妥才更加蹊跷,二人又去检查三面土墙,是实心的墙壁,以泥土混合麦秸杆堆积而成,寒酸至极,略微体面点的人家都不会使用这种泥土造屋,顶多用它来垒院墙。

    墙与墙交界的地方缠满蛛网,久无人打扫,说明这里真的如传闻中所言,否则不会有蜘蛛结网生存,这下就更没有不妥了,真的只是普普通通的房子。

    两人站在屋子中央,互相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