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唇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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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猝然起步,腕上粗蛮的力道也毫无预兆地随之松开——

    俨然是恶意捉弄。www.chenxiao.cc

    眼见要摔,谢瑾不得不用受伤的手紧扣住窗檐,才从疾驰的马车中稳住身子。

    他暗忍着痛,缓缓看向坐在对面的裴珩,眉梢添了分冷意:“你什么时候来的?”

    “才到,顺路经过。”裴珩随口就是敷衍,又露出顽劣得逞之色,撑肘笑他:“怎么,恼了?”

    谢瑾心知裴珩最乐意看到自己恼怒的模样,于是转瞬就将本就缥缈的情绪抽离得一干二净,说:“没有。”

    他太会藏,甚至连一丝藏的痕迹都寻不到,好像生来就不会对人心生怨怼。

    裴珩觉得没劲,笑容略垮:“朕答应只给你两个时辰见康怀寿,可没让你同别的人磨唧纠缠,要再有下次——”

    “嗯,知道了。”

    没等他将狠话放完,谢瑾就不冷不热地说。

    裴珩鼻息略重,话半截被堵在了喉咙里。

    分明如今他在帝位,是高位者,可不知为何,面对谢瑾这心平气和的态度,那股狠劲无论如何也发作不出来,只能硬生生憋了回去。

    街边喧闹非凡,马车内陷入一派沉寂。

    两人坐在彼此对面,颠簸之中几次膝盖相触,但始终不发一言。

    又驶过几条街,眼看快要入宫了。

    谢瑾才开口破冰,神态自然地说了句:“康太师明日就会上朝。”

    裴珩迟疑了下,又做作地换了个坐姿,不满说:“整整两个时辰,你们就说了这个?”

    谢瑾:“其他事宜,待明日早朝时,康太师自会和皇上说明一切。”

    裴珩觉得他是故意膈应自己,嗤道:“康怀寿从来就瞧不上朕,对朕来说,这算是哪门子好消息?”

    谢瑾沉静直言:“朝堂局势根本未变,就不该成为一言堂。何况康太师德高望重,若他真长久避而不朝,天下人对皇上的非议只怕会更多。”

    裴珩微滞了下,冷笑说:“那他这次回来,肯定还得跟朕计较你的事。”

    “不会,我今日已向太师言明。”

    “言明什么?言明你舍弃了摄政王的身份权势,抛弃那帮人对你的吹捧爱戴,情愿做朕的胯|下臣?”

    裴珩一脸鄙夷,觉得可笑至极:“皇兄,不至于吧,你有那么喜欢朕么?还是说康怀寿昏了头,他才会信这种鬼话?”

    谢瑾和他说不到一处去,抿唇不言。

    “陵阳殿外已经闹过一次,若是明日长昭殿上,康怀寿又领着那帮北臣得理不饶人,咄咄逼人,再以命胁迫朕还你清白自由之身,又该如何收场?”

    裴珩佯装认真思索起来,忽想到了一个主意,邪笑道:“不如,将朕与你那日在永安殿所做之事,都一一告诉他们——”

    “……没必要。”

    谢瑾想到了一些事,身体不由绷紧。

    裴珩还想套出更多的话,不依不挠地说:“康怀寿多稀罕你,朕不信他这能咽的下这口气,你拿什么保证?”

    “裴珩。”谢瑾忽叫了他一声。

    “谁允许你直呼朕的名——”

    顷刻间,那颗柔软圆润的唇珠已喂到了裴珩的双唇之间。

    兵荒马乱。

    这个吻来得太过突兀,裴珩的手无处安放。

    又是那股袭遍全身的窒息感和酥麻感,可这次震惊麻木之余,他竟陡然生出了一丝渴意,情不自禁的想要张开唇,还想去揽住他的腰。

    奈何此时此刻,他浑身上下都被下了恶咒一般,动弹不了,哪都不听使唤。

    谢瑾虽是主动的一方,表面上风轻云淡,实际也没讨得半分好去。

    看似那么蜻蜓一点,却犹如将他卷入深潭湖水一般,惊心动魄,险些要丧命……

    马车停了,外头太监低声道:“皇上,到了。”

    车帘子不动,也无人回话。

    听到车内鼻息声缭乱,他们也不敢再催,远远都退到了车外候着。

    “谢、瑾……”

    谢瑾脑中凌乱,一时浮现出了许多画面:

    先帝十年前将裴珩领到自己面前,说他以后就是自己的亲弟弟。

    袁太后在御花园上握住他们彼此二人的手,教导他们要彼此爱护,兄友弟恭。

    以往朝堂上每每有人为他们的事而起争执,无非最后也都是落在“兄弟”二字上……

    命运捉弄,他们本是这世上最不该有亲密举动的兄弟。

    一想到这些,哪怕谢瑾再会藏,此刻也掩盖不住他身上娇艳的血色,羞耻、愧疚、罪恶都使红晕肆意蔓延开来,浸透了他的身躯——

    连那双平日高贵清冷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