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赔礼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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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写完百余张诗帖,一应晾干后,亲手奉上。
谭瑛没让丫鬟去接,也是自己双手去接过,恭敬温声道:“有劳殿下了。”
她得了诗帖后,又朝裴珩稍行了个礼,便没再多留,转身告辞离去。
待她一走,其余人也纷纷效仿,争抢着要购帖。
兵部这帮人不懂看眼色,想着能借此好机会充盈军簿账上的钱,还真又去抱了一堆新纸过来要给谢瑾写。
裴珩瞥见他的手腕都已红了,竟也不发作喊累,便沉肩不悦,自己将脸拉了下来:“朕累了,收摊,回宫。”
傍晚没到,两人又坐上了回宫的马车。
裴珩不吐不快:“你今日为何要将诗帖卖给谭瑛?就不怕她带回相府跟司徒钊一通告状,然后全烧了,白费那许多功夫。”
谢瑾在袖中揉了揉手腕:“三千金一只镯子,倒也不算白费。”
裴珩嗤道:“你真是图这镯子?”
“镯子自是次要,也是为了试探试探她。”谢瑾说完,又拿出那包饴糖,取出一颗含在嘴里。
“试探她?”裴珩拧眉。
谢瑾将糖先咽下了,才继续顺着往下说:“早年听到传闻,说司徒钊的策论皆是由她夫人代笔,我拜读过那几篇策论,有见地、有胆略,是不可多得的佳作,却与司徒钊平日为人处事大相径庭,所以也有所怀疑,好奇谭瑛会是个什么样的人?皇上常年出入相府,知道的应比我多。”
裴珩:“司徒钊藏得紧,谭瑛鲜少在人前露面。但在相府的确听过一些,她不是一般女子,她父亲是北雍前任丞相谭闵,她从小就跟在父亲身边耳濡目染,作文识字,颇通政理。而且上次在相府,朕听她与司徒钊的政见似有不同。”
“哦,怎么个不同法?”
见谢瑾对她这么感兴趣,裴珩无端生出酸意,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饴糖,往嘴里抛了几颗,一边嚼一边卖起关子道:“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要不改日朕带你去相府,亲自拜见拜见她得了。”
没想到谢瑾坦然答应:“好啊,下次皇上带我去。”
裴珩:“……”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车外一声哄闹,有百姓逆着车道奔走,似是在争抢些什么。
“怎么回事?”
他们掀起车帘,就看到空中洋洋洒洒的诗帖飘洒下来,宛如漫天大雪覆下,蔚为壮观!
“三千金的诗贴!这可都是宝贝——”
白纸黑字,铁画银钩,正是谢瑾今日卖给谭瑛的那些……
谢瑾一阵诧然。
顺着那诗帖飘下来的方向,但见谭瑛正凭栏站在一高楼上,故意将诗稿源源不断地往空中抛洒,才惹得下面百姓一阵哄抢。
原来到此,才是她的造势!
抛完所有的诗稿,谭瑛趁人不注意,居然果断 往扶栏上一磕,脑门当即出了一片血。
……
夜里,相府。
“啪!”
司徒钊一巴掌掴在了谭瑛的脸上,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半个身子都打倒在了地上。
谭瑛的耳边止不住嗡嗡作鸣,耳坠子在脸颊刮出了一道血痕。
司徒钊这一掌下去,面上没有半分怜惜,怒不可遏:“莺莺啊莺莺,你如今胆子真是愈发大了,竟敢以丞相夫人的名义抛头露面,公然去帮谢瑾撑场面!”
“莺莺”二字,乃是从前司徒钊为她取的表字,如今已极少叫了。
他越说越气:“如今倒好,满建康都奉谢云的诗为圭臬,谁还读光社的诗?你可别告诉本相,以你的心思,会不知这场诗帖义卖是谢瑾的奸计!”
谭瑛捂着滚烫的面颊,露出几分委屈之色,一开口,柔弱的眼泪忽又簌簌掉了下来:“妾身是知道,本意便是想买下所有的诗帖,带回来交由老爷处置,也是妾身不当心,不慎在楼上摔了一跤,就……”
“你……!”
司徒钊这才看到她额角血淋漓的疤痕,又也没有对她的话多起疑心,只是一味责备:“妇人无用,净会败事!”
见司徒钊背过身去,谭瑛神色稍敛,眼泪便立马没了。
司徒钊又叹了口气,冷声不快问道:“听人说,皇上今日也同谢瑾在一处义卖?”
谭瑛一顿:“……好像是。”
司徒钊闷哼,目光变得晦暗:“皇上与谢瑾,走得倒是愈发近了。就是不知他是随意玩玩,还是真玩出了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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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瑾今日在外忙碌操劳了一日,也实在有些乏累。他沐浴完正要歇下,就听得那扇破旧的院门又被灵昭打开了。
“殿下,是姚公公。”灵昭在门外先斩后奏。
谢瑾扶额片刻,只得披氅从榻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