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浴池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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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清池,热气氤氲。m.luhaibing.com
裴珩正舒展着修长结实的双臂,闭目靠在池边。
他这两日白天里失控了太多次,不想夜深独处时,那几句诗还是在脑海中萦绕着,挥之不去。
裴珩开蒙太晚,入宫后才正儿八经地听学识字。为了跟上落下谢瑾十五年的功课,他曾没日没夜恶补,一度看到密密麻麻的字就想吐。
可偏偏对这几句下等的诗作过目不忘……
[花蕊娇羞春含露,柳枝摇曳雨淋漓。]
……
月光沿着窗棂游入御清池中,衬得池水无比温柔,又令人感受到丝丝寂寞。
正因四下无人,裴珩不必再同白日那般有意克制。
可一旦开始心生动摇,肆无忌惮地放任起思绪蔓延,他便容易依着那诗中所描绘的,又想起在马车缝隙里匆匆窥到身影:修长的玉颈,劲瘦的腹部,还有柔软深陷下去的腰窝……
身上的异样又要起来了。
就在这时,外头姚贵一声通传:“皇上,谢瑾求见。”
水花猝然一溅。
裴珩均匀粗重的呼吸彻底乱了,故意将声音压得很冷,以掩饰当下的不可言说:“……他来做什么?”
姚贵听出裴珩似有不悦,可也只得硬着头皮说:“皇上忘了,那枚金玉令牌,奴才已拿给他了……皇上若是觉得不妥,要不,要不奴才还是先劝他先回去,改日再来见皇上?”
赐他那令牌就是为了方便他见自己,省的他再打扮成太监的模样,不成体统。
帝者一言九鼎。裴珩自己前脚刚允诺出去的事,总不能转眼就翻脸不认。
裴珩无奈压低眉框:“罢了,来都来了,你让他进来吧。”
“是。”
得了通传,谢瑾就从御清池的外厅缓步走了进来,又穿过层层珠帘,一路到了沐池旁。
他知裴珩此刻是在御清池沐浴,故而只是站定在了那扇云龙纹宝座屏风的后面,视线也只是规规矩矩地落在地上,没有僭越。
“皇兄有事么?”裴珩倒抽了一口气,试图强行压下某些欲望。
可池子里的水太热了。
他无意转头看向那扇屏风后的人影,见谢瑾好似又穿回了修身的弄臣衣裳,正好与他方才肖想的那个身影完美重叠在了一起。
霎时,平添了几分心烦意乱。
“没什么正事,只是想来找皇上试试这枚新令牌,是否真如姚公公说的那么管用。”
谢瑾的音色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而温柔,犹如此时洒在裴珩身上的这抹月色。
越是疏离平常,就越是勾人。
他一开口,就引起了燃眉之急。
裴珩再难忍住,用掌心去握住了自己真真切切存在的欲望。
这还仅仅是听到谢瑾的声音而已……
可他还是咬牙不甘承认对谢瑾的失控,只能躲在这方池水下苟且,独自承受着这矛盾纠缠又令他羞耻的快楚。
痛恨懊恼的声音从他的牙缝里钻出来:“管不管用,你如今已试过了……还有别的事吗?”
听他这么问,谢瑾出于教养与好心,没话硬是找了句搪塞:“那,我再跟皇上道声谢罢。还有今日在万兴酒楼外,也多谢皇上用那袋饴糖替我解围。”
“嗯……”
谢瑾也听得出他情绪似乎不高,顿了顿,道:“没别的事了,我先告退。”
“别、走。”
裴珩忽无端一阵激动,厉声叫住了他,缓慢滑动喉结,沙哑的嗓音听不清是哀求还是命令:“你留下……”
他一口气没接上:“……留下来,跟朕再说说话。”
谢瑾顿步,疑惑道:“皇上要我说什么?”
“随便……你想说什么,都行。”他今夜又变得格外好商量。
谢瑾觉得裴珩前后的反应有些怪异,可经他这么一提醒,还确实想起了一些事,便说:“对了,这两日皇上还需请人密切关注光社的动向,经今日义卖哄抢这么一出,他们应是会稍避避风头,可只要于将军一日没夺回关城,保不准他们又会借前线的军情发挥,卷土重来。”
裴珩轻声呼气,尚能腾出一丝清醒的思绪,与谢瑾对话:“他们再闹,也闹不出什么花样了……放心,朕会让人盯着相府,过两日也打算再去一趟刑部。”
谢瑾微微颔首,又说:“眼下倒不担心谢云翻案的进程,只是建康动乱,难免影响到于将军在前线的决策。皇上,我有个不情之请,是否可以请文澜阁文士整理校对谢云生前的诗文书信,将之刊印成集册,在各大书局流通,供天下人阅览,或可避免再有类似光社之辈,恶意中伤忠臣良将。况且为谢云著书立传,也好为后世立个忠义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