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不疼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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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面面相觑:“这……”

    一年轻官员起身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就着方才的话题说道:“皇上、丞相大人,下官恰恰以为,谢云旧案应当重审——”

    此言一出,在场四座皆是一惊。这可是丞相府。

    裴珩将视线投了过去,发现这人就是上次在陵阳殿前以头撞石狮的秦焦,他的额角上还留着一大块疤。

    裴珩闷嗤:“哦?为何?”

    秦焦振振有声:“一来,百姓对谢云之死多有怨念不满,民间一直有‘朝廷逼死忠良’的说法,究其原因,是谢云当年未等结案就自刎谢罪,留下许多疑点无从查证,草草结案,遭后人口舌。此番若能重审,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将谢云叛国通敌的罪证一一补足,让所有人心服口服。”

    “二来,旧案既是谢瑾要复审,那不如正好借此机会,反将他一军:向天下昭告谢瑾就是谢云的亲外孙,乃通敌叛将之后人,与大雍皇室划清界限。如此,亦可解皇上多年心头之患。”

    这人一本正经、清高阔谈的模样倒是有些像谢瑾;可此等恶毒心肠,混淆是非的本领,连裴珩都要自愧不如。

    裴珩的脸色逐渐变暗,可待到秦焦说完,他又迸出一声大笑,抚掌称奇:“相父,这人实在有趣,是个人才!”

    司徒钊也跟着哈哈笑了起来:“皇上眼光独到,他的确是个可用之材。”

    其他官员反应过来,也连连跟着赞许。

    “秦大人方才所言,是已然断定谢云坐实了通敌叛国的罪名,那倘若谢云当真无罪呢?难道,秦大人是打算靠捏造伪证来一一补足谢云叛国的证据么?                                                ”

    一阵清丽的女声穿过屏风而来,虽不够响亮,甚至还有几许温婉,但足以振聋发聩。

    南党中人都知相府中有位知书达理、善作文章的夫人谭瑛,不过碍于身份,她鲜少在外抛头露面。平日各路官员来府中议事,她最多也只是在屏风后旁听。

    像今日这般发声,实为少见。

    也实因这案子非同寻常,秦焦又在御前说了这般荒唐的言论。

    秦焦也知道屏风后的人是丞相夫人。

    可这里本来就没有女人的位置。

    他一介六品,此时也无需对她一个女人用敬语,直说道:“谢云已然身死多年,清白于他有何用?不如利用好此局,为皇上图谋。若他真是个忠烈,也不枉他生前对大雍的一片赤诚。”

    谭瑛不敢苟同:“秦大人此言差矣,清白并非身外物件,又怎可以有无用处来论之?”

    “夫人——”

    司徒钊这一声极其压迫,不留情面打断谭瑛道:“你先退下,去哄孩儿睡吧。”

    屏风后的谭瑛没再说话,站了一会儿,影子也无奈拂去。

    司徒钊很快恢复往日的神情,转头对裴珩笑说:“内子无状,让皇上见笑了。”

    裴珩往那屏风瞅了一眼:“无妨,谭夫人也是个妙人。”

    在座官员又七嘴八舌讲了些朝中无关紧要的事,惹得裴珩眼皮一阵阵发沉。

    眼看就要三更,他撑不住,起身要回宫。其他人见状,也忙不迭起身出门相送。

    一走到庭院,众人就察觉到今夜东边的夜空似乎亮得有些不大寻常。

    抬头一看,距相府十里开外的地方竟蹿出了一条通天火龙!

    烈焰熊熊,火光几乎把半个建康城都照得通明。

    “这大火是从哪冒出来的?”周围无不瞠目结舌,议论起来。

    “看起来像是春乔戏院的方向……”

    “那地方哪来的戏院啊,烧着的分明是刑部东衙门——”

    裴珩眉头深拧,心想都不对。

    戏院和刑部衙门都没有这么高的楼。

    糟了!

    他心中料想不好,加快脚步往外走。

    正好碰上齐光迎面赶过来禀报:“皇上,审刑院半个时辰前走水!其西阁已烧毁了一半!潜火军早已赶到,但人手不够,火势尚未见小。”

    “审刑院西阁?这地方平时是用作什么的?!”裴珩着急想确认这一点。

    “……正是审刑院藏案宗卷宗的那幢,全是近百年来刑部和审刑院经手所有案件的文卷案牍,至少有上百万件文书,沿街又有不少商铺,所以火一烧起来,便难以控制!”

    裴珩忍不住狠狠骂了句脏,是市井泼皮流氓才会讲的地道黑话。

    齐光也没听明白,只说:“卑职听凭皇上差遣。”

    裴珩忽想起自己白天才答应的“不插手”,硬是放慢了步子,先冷静下来:“立刻抽调殿前司的九成兵力,再让建康府尹领七百城防军,到审刑院与潜火军一同救火。”

    “是。”齐光领了命要去办。

    裴珩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