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碎瓷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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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那审了这么久,谢瑾可交代了什么?”

    裴珩脱口而出:“没有。”

    “什么都没有?”司徒钊有些意外,挑眉问:“那昨夜皇上无缘无故,为何会与他一同去芸街?”

    裴珩回神,漫不经心地一嗤:“玩呗,朕带他去见见世面。”

    “难道不是谢瑾撺掇皇上去的?”

    裴珩鄙夷笑道:“谢瑾古板无趣,何曾去过那种地方?相父是不知,对付像他这种自诩洁白无暇的君子,就是要丢进染缸里腌着泡着,彻底弄脏了才好玩。只是谁能想到,那楼里还埋伏了刺客?”

    “看来皇上如今对付谢瑾,已是得心应手了。”

    司徒钊眯眼奸笑,又遗憾地叹了口长气:“这么说,挽春楼行刺确实不是谢瑾的手笔,那么又是谁如此胆大弑君?”

    裴珩说:“也不一定非得是谁。”

    司徒钊当他只是玩笑:“皇上此言何意?”

    裴珩将浸满了血的帕子随意扔掷到盆中,又换了一块新的止血,稀松平常地说:“这些年我们的军队连年吃败仗,甚至有传言雍兵听了北朔的马蹄声便腿软要跪,权贵们又成日窝在江南挥霍荒淫,醉生梦死。天下民心怨怼,早就对朝廷不满,有人想杀死朕这个窝囊皇帝,也没什么可稀奇的——”

    司徒钊微诧望着裴珩,心想他从前决计是讲不出这番话的,不禁一阵起疑,脸上的玩味也渐渐凝固:“说起来,皇上从前去逛过芸街么?臣怎么忘了,不记得有这么回事。”

    裴珩动作一顿,缓缓抬起眼皮直接对上司徒钊老辣猜忌的视线。

    他眼角蓦的一沉,里头有戾气溢了出来,声线陡然间也变得冷冽又逼仄:“相父的确是忘了,朕十三岁时被谢茹卖进了窑子,给人当过撅屁股的小倌,还捅死过人。”

    司徒钊顿时觉得眼前的裴珩有些陌生,浑身透着不容冒犯的天子之威,不再似从前那个容易摆布的无知少年。

    他一个激灵,才想起自己这是触及了裴珩的敏感痛处,不觉便跪了下来:“臣失言冒犯……还请皇上恕罪!”

    “相父这是作什么,快快请起!朕同您玩笑呢——”

    裴珩神色一变,又已恢复至平日那般待他亲和恭敬的模样。

    仿佛刚才那个裴珩的出现,只是司徒钊产生的一阵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