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心怀鬼胎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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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恐朕遭遇不测?”

    “欲立洪旭为储?”

    朱昭延抬首反问道,眸光不经意间瞧了众臣一眼,手上开始翻看起桌案上堆得如小山高的奏折。

    他身上的外伤还未痊愈,体内积压的余毒也未清除,这副身子破败的已如同晚秋凋谢的落叶。

    他强忍下不适,思绪渐渐回到七日前他被救的那日清早。

    自己醒后头痛欲裂,握紧手中的银簪子警惕的看着周围,环视一圈才发现他此时正身处一间简陋的草木屋之中。

    草木屋不大,但收拾的整洁,书柜上放着满满的书,墙上挂着几副书法字画,笔墨横姿间洒脱刚劲有力,想必这草木屋的主人一定是个世外的隐居文人。

    只是朱昭延看的不仔细,那一副副山水风景画上的小白羊实际上是美男戏水图。

    一柜书,放置桌案,一张卧床,晒草药的簸箕就是全部。

    卧床不远处有灶台,灶台上面咕噜咕噜的煎着药,白色的热气缓缓上升又熏着屋顶飘散,满屋子都是那草药味。

    他动动手指刚想起身,身体里剧烈的疼痛感又令他动弹不得,他浑身上下都是被裹的严实的纱布,他折腾了半天还打翻了身旁热气腾腾的面碗。

    “偷吃你宋爷爷粮食的小耗子!你宋爷爷我今日可逮着你了!”

    一声洪亮的声音从屋外响起,之后他便见到了一手拿着碗面条,一手拿着鞋底火急火燎往屋里赶的宋师选。

    结果是伴随着宋师选又是惊喜又泄气的表情结束。

    经过几日的照料,身上的外伤还有一些内里的旧疾果真是好了一些,宋师选才神情严肃的和他坦了白。

    他在茶馆就已经看出了他和汪晚意的身份。

    因汪晚意挂在盘扣上的怀表是西洋皇室宝玑,整个大明只有两块儿,一块儿在朱昭延这里,另一块被踢给了汪晚意。

    再结合茶馆里汪晚意对自己的恭敬,宋师选极其有眼力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宋师选便有意而为之。

    寒门出身,功名无路,盼个出头,一展抱负。

    “陛下,恕师选直言之罪,师选在您昏迷之际给陛下号过脉,陛下您身体里有长年积压的毒素,已经令您内里亏损,如若不清除体内毒素恐怕命不……”

    宋师选放下盛药的碗,欲言又止。

    “师选口不择言,罪该万死!”

    常年积压的毒素不是一朝一日可形成,那背后给自己下毒之人必定是要自己一日又一日的消耗生机,其心可谓歹毒。

    只是这幕后黑手是谁还有这毒药的源头又是在哪里,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行动,他都不得而知。

    这下毒之人和行刺之人很大可能并不是同一人,想要除掉自己的人必定是部属已久,且不易发现并且确信自己日复一日当必死无疑。

    而来刺杀他的杀手,隐藏的幕后黑手大可不必再派来,稍有点儿不慎还会暴露了行踪,未免得不偿失。

    洞中杀手说是受汪晚意指使,而身上又有永平府的腰牌,想要其知道真相目的,那便一定要亲自去永平府查个明白。

    汪晚意一党是第一方,万贵妃一党是第二方,而自己是第三方,还有那不知身份的第四方又是谁,敌人在暗而他在明做什么都是被动。

    他,谁都不信。

    .

    “很好,你们做的都很好。”

    他一掠而过的目光里审视着那一张张戴着面具的面孔,他倒要看看在那些毕恭毕敬的假面之下,是人是鬼,是狼是羊。

    指尖点在龙桌上的一本本奏折上。

    苏州府,百姓安。

    开封府,百姓安。

    永平府,百姓安……

    全部都是百姓安。

    “你们当朕是眼瞎耳聋了吗?!”

    他怒的举起一本奏折向前摔去,奏折摊开落在地上,被力道扯开了两半。

    “在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

    “陛下请息怒!”

    “陛下请息怒!”

    众官员齐齐跪拜,声音颤抖。

    “史官!”他凤眸一凝,锐利含威对着殿下的宋师选怒喊道。

    “臣在。”宋师选出列,只是他手中并不是其他官员手拿着的笏板,而是一支笔一本书。

    “拿笔!给朕记!”他手指着台下的每一个人。

    “是!陛下!”宋师选用舌头润了润笔,一只眼睁着一只眼闭着,就准备要往史书上写。

    人人都想永垂青史,留英名给后人,这记在史记上一个污点那就是臭名万古留,这是比掉脑袋还要受严重的事儿。

    “逆取顺守,欲沐猴衣冠!让后人看看这些虚伪之辈如何狼子野心彰然若揭!”

    冠冕上的彩珠噼里啪啦的碰撞到一起,大珠小珠敲打的声音在整个殿内尤为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