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长安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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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单独开个法律咨询服务公司,你来坐镇,我给你请十几个小妹小弟,帮你斟茶倒水。”

    崔韵时笑,笑里有苦味。

    竹幼雨摸她脸,“怎么啦,韵时小甜瓜,小甜瓜是不兴这么愁苦的哟。”

    “苦大仇深。”崔韵时叹气。

    “和我说说?”竹幼雨转过身来。

    “也没什么,就是前段时间,苏梦影小姐,请我打官司,给了我三十万港纸,我觉得少了,不想干了。”

    “真小气!”竹幼雨呲牙,“退给她,不够我们韵时小甜瓜操心的,这点钱给狗都不要,还给她,解约。”

    “好。”

    竹幼雨说:“荀荀升法官了,去了民二庭。”

    崔韵时挑眉,“那要庆祝啊,值得庆贺,普天同庆。”

    “普天同庆!”

    夜里,竹幼雨说请客吃饭,结果她喝多了,最后是崔韵时买的单,她和赵荀荀一左一右夹着竹幼雨,赵荀荀说她:“幼雨心里苦,她爸对她也太差了,什么都没留给她,钱全把控在自己手里,她现在出来开公司,也是那种特别小的,规模三五个人,租了个隔层。”

    崔韵时没做声,最后一叹。

    赵荀荀看她,“你呢,你怎么样了,牛津上了吗?”

    “还没有,等消息。”崔韵时她们这一批硕士毕业的,都没收到邀请函,可能还得等一个月?她也不确定。

    赵荀荀说:“什么狗屁的公平正义,我也看开了,有点想辞职。”崔韵时侧目,赵荀荀低着头说:“我也就是瞎折腾,如果当时直接留下读哈佛的研究生,这会儿都研究生二年级了,也不会这么迷茫。”

    岁月不是催人老,而是各种在理想和现实的碰撞里,你只能伤痕累累。

    哈佛出来的,有极端理想主义者,赵荀荀就是,崔韵时也算半个;有极端功利主义者,一切朝钱看,崔韵时觉得自己也算半个。

    但赵荀荀那个毕业朗诵,为了纠正两千年错误传统而努力伸张妇女平权的宣言,言犹在耳。赵荀荀忽然也就哭了,说:“备受打压,人家看见我是女生,就质疑我的专业精神,性别歧视我。”

    崔韵时笑,半苦的夹生笑,拍了拍赵荀荀的背,“想不想去剑桥啊,哈佛回不去,去剑桥啊,和我一起,我准备读第二年的硕士。”

    “为什么,没毕业?”赵荀荀问。

    “不是,走了点弯路,上一年读的根本不是法律,是经济,后面发现还是当律师赚钱。”崔韵时说:“竹小姐要开法律服务咨询公司的,你在山顶,多关照她。”

    “她关照我还差不多,我远没有她坚强。”赵荀荀摇头,叹息着说:“我这种家庭培养出来的小孩都灵敏度不够,很刚直,很不会变通,经常让法官也不喜欢,当事人也不喜欢,两边不讨好,我感觉我其实不适合当法官,可能去当检察官更好。”

    “那你和张晗又一样了,她也是实习检察官了,在区法院,很轻松,需要诉讼的案子不多。”张晗从哈佛法学院一毕业,立即进了检察院,她深刻意识到自己不是律师的料子,也不是法官的料子。

    赵荀荀笑,“还是没人家了解自己,你在人生作出任何一个抉择的前提都应该是,了解自己,然后再作出选择。”

    崔韵时点头,笑道:“不想干就不干了,不要勉强自己,我在剑桥等你。”

    起诉状还是帮苏梦影写了,崔韵时觉得退钱更划不来,她发给苏梦影之后,苏梦影很满意,还要请她打庭审,下一个阶段的收费,她咨询崔韵时怎么收费。

    崔韵时说:“感谢苏小姐的信赖,但我忙不过来,您还是再找个律师吧。”推了苏梦影。

    苏梦影和陆姿同也不是那么熟,一年见不上一次,六年前一点模模糊糊朦朦胧胧的感情,少男和少女的荷尔蒙,大家也都捕捉不了那么准确,也会逐渐慢慢忘了。

    陆姿同当然不会去找苏梦影,让苏梦影去和崔韵时解释,这样只会火上浇油。并且基于事实,他根本不知道这事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