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公主的抽泣，徐鹤云收起笑容，轻声道：“公主没有选择，我徐鹤云难道不也是如此吗？”

    绕过挡在街道中心的隋珠公主，徐鹤云坐上马车，对马夫淡然开口道：“回下马嵬驿馆。”

    黑夜散布在大地上，

    回到驿馆的徐鹤云有些疲惫，沐浴之后便早早歇息了。

    翌日。

    徐鹤云从睡梦中醒过来，打了个哈欠。

    洗漱完毕后，徐鹤云便动身前去参加早朝了。

    只是他还不知道的，今天的太安城早朝，盛况空前。

    永徽年间，朝会尤其是早朝，很大程度上就是离阳王朝政局形式的直观体现，其中参与朝会人数的多寡，往往是一种对某些中枢重臣的无形评价。

    除了必须参加每日早朝的文武百官不去说，有朝会资格却不必参加的三种人。

    第一种是与国同姓的皇室宗亲，第二种是曾经有功于离阳获得世袭爵位的豪阀勋贵，最后一种，是天子开恩特许无需早朝的年迈公卿。

    而今日，连皇室宗亲、豪阀勋贵、年迈公卿大部分都出现于此。

    可见排场之大。

    虽然昨夜骤然阴雨，天气糟糕，可今早的朝会，可谓群贤毕至。

    秋雨绵绵，太安城中许多道路泥泞，对于某些要穿过小半座京城参加早朝的臣子们而言，若是搁在以往，恐怕就要在马背上或是车厢内骂上几句了。

    可今天，这些人却兴致勃勃，毫无疲态。

    天未亮，这一大片府邸处灯火辉煌，奴才已经备好马车，一位位身着黄姿的王侯公卿陆陆续续坐入马车，朝皇宫驶去。

    一些个早朝前有在车厢内点灯读书习惯的臣子，心不在的焉翻动着书页，时不时撩起车窗帘子查看地址，或是直接跟马夫开口询问还要多久到达。

    而相识的朝廷臣子甚至同乘马车，在车厢内攀谈。

    唐正谊是一位在朝中地位举足轻重的年迈公卿，他看着坐于车厢对面的陈弘方说道：“你家那位老马夫也终于自行请辞了？”

    入秋便惧冷的陈弘方，伸手拢了拢袖子，轻轻嗯了一声。

    唐正谊笑了：“既然如此，为何还不敢畅所欲言？”

    陈弘方表情冷淡：“这么多年下来，习惯了。”

    唐正谊有些恍惚道：“不错，这些年下来，谁不习惯呢？或许是我们年纪大了，老的连皇上都觉得我们无用了。”

    听到这儿，陈弘方嗓音沙哑道：“起先，我对先帝此举是有怨言的，这么多年下来，反而心安。说实话，以往出行，就算明知道有个先帝眼线盯着，其实也没什么不自在的。现在皇上撤走谍子，唐兄，你觉得如何？”

    唐正谊冷笑道：“陈老弟，我唐正谊又不是官场雏儿，当然是跟你如出一辙，不自在，非常不自在。其实还不如双方心知肚明，陛下监视我们，我们也不躲闪，就这样相安无事。现在倒好，明面上走了个马夫，是不是府上就会暗中多个仆役婢女？”

    一向在太安城以木讷寡言著称的陈弘方笑意玩味，“唐兄，你是否因此便觉得皇上气量不如先帝？”

    唐正谊皱眉道：“你不觉得？”

    陈弘方一笑置之，没有回应对方。

    大家心中，都有一杆秤。

    离阳先帝对待臣子如何，而当今皇帝赵淳对待臣子如何，一掂量便知，何须多言。

    陈弘方缩了缩脖子，疑惑的说道：“徐哓是老了吗？怎会如此荒唐？自愿将儿子送来京城来当质子。”

    听到荒唐两字，唐正谊摇了摇头：“呵，此事不仅你，我也想不通。”

    “谁知他徐哓是如何想的，但是别忘了，北凉王府还有个李义山呢。”

    一提到李义山三个字，陈弘方好似回忆起了什么，心中无比感慨道：“对了，以前都没怎么听过徐哓还有徐鹤云这么个儿子啊，你呢？”

    其实唐正谊最近正被这个问题所困扰，此前只知徐哓儿子是个荒唐纨绔的好色之徒，便是京城人人传道的世子徐扶墙。

    而这个次子徐鹤云之前一直未成听闻，也从未显山露水，还是说数月前徐鹤云带军马踏雍州才逐渐大家的视线，如今京城内都对这个人屠次子议论纷纷。

    唐正谊耸了耸肩，一脸迷茫的说道：“我和你一样，也不知道。”

    “要不是此前徐鹤云马踏雍州，我估摸着到今日也不知道徐哓还有这么个儿子。”

    陈弘方点了点头，表示赞扬：“这徐鹤云，没想到如此生猛，倒也是没弱了他爹的名头！”

    唐正谊附和道：“不错，此子年纪不大，性格刚烈勇猛，上次竟身先士卒冲进蔡楠的骑军中。”

    陈弘方好似睡着一般，眼眸低垂，嘴唇微动：“一次雍州，一次泉州，次次身先士卒。再给他点时间，北凉恐怕会和现在大不相同。”

    “哈哈，当时蔡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