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眩神迷》 

    #chapter9

    “在你看来和在别人看来是不一样的。说不定只是你眼光不好而已。”

    “哇。”女生微微惊讶了一下，“你跟我想象中不太一样，还挺说的，我还以为你只是好学生。”她以新的目光审视尤心心：“我听说，你们学校有个男生当面追求你，你都没拒绝。所以我也想问问，是不是我也可以追求易近风？”

    “谁跟你说的？”

    “你别管谁跟我说的，你可以吗？”

    “你跟易近风是怎么认识的？”

    “酒吧。”女生语气像是开着玩笑，眼神却清光璀璨，“他没带你去过啊？”

    尤心心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你要是喜欢他，可以直接去找他，没必要来找我。”

    “这么说你是同意了？”

    “我没有同意。但我也无法阻止你，不是吗？”

    女生笑了笑。

    不远处，有另外两个女生走过来，像是在等待，女生回头扫了眼，再转回来对尤心心：“朋友在喊我，那我就先走了。”

    尤心心凝视着她的背影。

    女生勾着身侧一个女生的胳膊，亲亲热热地跟她们离开，末了又回头扫了眼尤心心。

    对方压根不需要尤心心的回答。

    所以。

    与其说来“征求答案”，不如说是来“挑衅”。

    尤心心没有多把态度注意力放在她身上，下午没什么事做，她继续拍点儿植物。

    校园围墙角落的树林里有很多新鲜事物，树木繁茂，不知名的小花，很阴凉。

    尤心心蹲下来继续拍照。

    一株火红的，形状有点儿像喇叭花的花。

    徐峰走到一颗树旁边：“需不需要我跟你一起组队吗？校园植物大赛。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

    “你是不是在跟踪我？”

    “只能说我在关注你。”

    尤心心手机上已经识别出这花的类别：

    悬铃花（MalvaviscusarboreusCav.）。锦葵科悬铃花属灌木。枝被长柔毛；叶卵状披针形，先端长尖，基部广楔形至近圆形，两面近于无毛或仅脉上被星状疏柔毛，叶柄被长柔毛，托叶线形；花单生于叶腋，苞片匙形，边缘具长硬毛，萼钟状，被长硬毛，红色花呈筒状，下垂，仅于上部略开展。花期全年。

    花期全年？真厉害。

    “另外，你还没告诉我，我之前的答案是否正确？”徐峰的运动鞋走进，停在她身侧。

    “你这么快就做出结论，不怕判断失物吗？”

    “赢了没有太大奖励，所以我猜想，输了也应该没有太大惩罚。只是证明我对你的观察不够仔细而已。然而我也不准备只用一周来观察你。”

    怎么，现在流行撬墙角吗？一个两个都这么饿来势汹汹。

    “你可以跟我一起参加比赛。”

    “这么说我是答对了？”

    “你不是很有自信吗？”

    “自信也需要别人认可。”

    他们短暂地说了四句话，尤心心起身，望着徐峰的眼睛：“你之前跟我说，你父亲很早就去世了。这件事对你有什么影响吗？”

    这个问题，不太礼貌，但尤心心想问。

    “没什么影响。”徐峰直接说，“因为我想象不出来我父亲要是没去世我的样子。要是有平行时空，也许能拉过来对比一下。但发生了就是发生了。现在的我已然是现在的我。”

    徐峰的眼睛真黑。在蝉鸣着的，茂密的围墙小树林阴凉角落里，有一种看不见底的幽气。这种幽气倒不是日本人经常形容的“幽深”“幽寂”“幽暗”，相反它像是“深”的另一种形容，比“深”更“深”。

    很奇怪，尤心心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他们无论如何“早熟”，倒也很有自知之明地没有达到“深邃”的境界。

    只是可能，是他们彼此触到了彼此内心深处幽微一点的地方，从未给其他人察觉过。

    “在我认知中，你不太像是会喜欢参加植物识别竞赛的人？”

    “那我应该参加什么比赛？校园女神比赛？”

    几个学校合办运动会，真正有比分是跑步，跳远那些。可女生们对于“仪仗队”的事格外看重，是仪仗队的领头往往会被评为“校园女神”。连带着整个仪仗队都能被挂在校园女神的官网上做出评比。

    评比失败了不要紧，最怕的是，根本上不了评比。

    “我的意思是，我以为你更喜欢观察人。”

    “观察人会累。”尤心心继续去找植物，雪白的运动鞋小心地避开一些细小的草叶，“偶尔也需要放松一下。”

    “你是思绪不停的类型吗？”徐峰跟在她身边。

    “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