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清妍看着梁云舟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伸出手搭在他的手背上，问：“你这是怎么了？”

    梁云舟抬眸看向她，缓了一下，才说：“不知为何，我听到这个消息，心里莫名有写不安。”

    陶清妍虽然说不是一个迷信的人，但是人有时的直觉是准到吓人的，她只能安慰地到说：“应该没什么事，你不要着急，到了现场一切都清楚了。”

    刚到城外的吴山庙附近，就看到官府的人已经围住了，而外层围了一层又一层的老百姓，都在交头接耳，嘴里絮絮叨叨。

    马车刚一停稳，先下车的梁云舟把腰牌给围着的领头官兵，他看过之后，马上让手下的人让出一条路，恭敬地送着马车继续向前。

    在平地上停了下来，大理寺的李大人看见是梁云舟，连忙过来：“见过，梁大人。”

    梁云舟摆了摆手，示意陶清妍往前。

    李大人瞧见一个姑娘，鼻口处裹着一层白布，看不清长相，但是看身形，知道是一个年轻的姑娘家。

    连忙走了过去，伸手拦住。

    导致了陶清妍差点杀不住脚步，一个踉跄，好险身后的梁云舟用手掌撑住了她的腰身。

    陶清妍白色布下的嘴抿得紧紧的，盯着面前的李大人看。

    李大人被一双极度干净的眼睛看得有些心虚，说出的话有些支支吾吾：“梁大人——这是一个女人——怎么能——”

    陶清妍抬手阻止了梁云舟想开口说话的嘴，两只眼盯着面前这个留着胡子，看起来非常瘦小的男子，说：“请问，李大人在朝为官多少年了？”

    李大人一脸的疑问，但是被这双眼睛盯得只好回答说：“本官已经在朝十一年有余了。”

    陶清妍冷笑了一声，语气变得严厉起来：“既然为官已经十余年了，那怎么不知道古有妇好，缑光姬，王僧男等等女子做出的哪一样不如男子？”

    李大人用求救的眼神看向梁云舟，眼看他一个眼神都不给他，连忙道歉说：“姑娘，是我眼拙，不知道您是陶仵作，您请您请！”

    陶清妍撇了他一眼，直接越过他，往那个盖着白布的地方走。

    刚想蹲下查验尸体，又出现了一个讨厌的声音。

    一个大咧咧的声音打断了她想要动手的时刻，她收回了伸出去的手，握拳，看了过去。

    说话的男子把目光放在梁云舟的身上，朝着他走了过去。

    陶清妍看见了梁云舟的示意，继续蹲下身去查验尸体。

    男子看着梁云舟在无视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有些冷嘲热讽道：“梁大人，这是回来了？”

    “没想到还能在汴京见到你啊？”

    “听说你是做了一个小官，是什么官来的，太小了本官都记不住啊！”

    他身边的小厮搭嘴道：“大人，是一个县令。”

    男子点了点头：“怪不得，听说了查了好几个案子，圣上得知后才把你调回来的。”

    他突然靠近到梁云舟的身边，嘴里说出的话，满是阴毒的语气：“你不仅是得罪了我，现在还多了一个长公主，又有好戏看了。”

    说完就朝着尸体的方向走去，陶清妍瞥了一眼，在他快走近的时候，把盖着的白布一把掀开了。

    主仆二人那里见过这里的场面，两个人齐刷刷地摔倒在地上，发出“哎呦”的声音。

    围着的官兵脸上也露出了鄙夷之色。

    彭兆兴晃过神来，就马上起身，可是河边泥泞，他的身上沾满了一大片的乌黑，已经来不及去说什么了。

    何应忱看向梁云舟，向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梁云舟没有回应他，而是看向那个蹲在地上的女子，距离并没有隔得很远，所以他清楚都看见了陶清妍紧皱起的眉头。

    他很快就走到她的身边，近距离的看见了那具无头的女尸，内心燃起了一个异样的感觉，竟然觉得她的身形有点熟悉。

    他被这个荒唐的想法吓了一跳。

    陶清妍仰起头，就看见了他有些苍白的脸色，知道他可能不太适应看这样的场面，起身，牵起他的手走到一旁去。

    梁云舟问：“这尸体是？”

    陶清妍摇摇头，现在根本无法判断。

    梁云舟的眸子在这一刻有些暗淡，微微地斜着头看向那安静躺着的人。

    眼看现在对尸体还不能有什么定论，他当下做了一个决定，先把尸体带到大理寺。

    陶清妍站在河边四处观望着，果然让他瞧见了一旁的吴山庙。

    从河边望去，刚刚好正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