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遥不可及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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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

    小茹告诉玉儿:“大太太也生气了,搬了去佛堂,说要把正屋留给外头的那个,请人住正房。”

    小茹今年十三,稍大玉儿一岁多,也是半大的丫头片子,两人躲在灶屋后头说小话,小茹在厨房做事,还是能吃饱的,她摸出来一个烧皮的土豆,“快吃,我烧了三个,给你一个。”

    “嗯,”小玉撕掉土豆皮,吹了吹,小茹看她,“是不是吃不饱?我就知道那些黑心的,让你去周姨娘那儿,你看你豆苗一样,多久了,硬是一点没长。”

    小玉说:“周姨娘没什么,她对我挺好的。”......说着声气儿都渐小,小茹点她:“快别说了,整个陆宅,最差就是周姨娘那院子里,她是等死的人,你能得什么好?她有钱给你买糖吃?她有钱给你做新衣?”

    “没有。”当然没有,周姨娘自己都大半年没做新衣服了,玉儿还是进来那两套,从自家拿来的,主要是她没吃油水,没长个儿,别人是一天一模样,只有汪玉儿,还跟初初进来没两样。

    “你听我的,玉儿,你去跟管事的说说,说想调到厨房,到厨房做事,你说你会做菜。”

    “我不会啊......”玉儿每逢做事分工,她都感觉自己是个废人,她是真的什么都不会,她是她家里四姐妹里唯一上过私塾的,四个丫头,只有她去过两年半的私塾,她做不来烧火丫头,去书房帮着摆书还可以,但也不可能,不可能轮到她。

    “小茹,多谢你。”玉儿也没钱,她说:“我给你绣个手绢儿吧。”

    “诶,                                                诶,倔丫头!”小茹将地上的土豆皮捡了,拿去灶台里面烧,偷吃是不能被发现的,不然她被赶出厨房,她被罚不说,玉儿那丫头指不定要被饿死。

    周姨娘越来越在意大太太那边的风向,经常叫玉儿出门,不分白天晚上的,反正她想起来,就让玉儿出去,问消息。

    玉儿也没谁认识的,就问小茹,小茹偶尔拿个白薯,或者一个桔子,拿来给玉儿吃,告诉她:“你别问了,大太太在家里当家作主,不是周姨娘能打听的,她再这样打听,被人知道了,你也要被问责的。”

    陆家翻了天,大太太就是大太太,她自己个儿是官宦之女,听说父亲兄长都是做官的,陆家都尊敬她,关键陆太太还有一个很争气的儿子,陆麟风。

    陆麟风三年前中了举人,已经在家里说一不二了,所以陆老爷外头的外室,还有一对儿女,都没敢领进门。

    江氏的娘家也很争气,据说马上就不在地方上干了,要去做京官,这陆家更是以大太太和大少爷马首是瞻,并且大少爷也和他母亲是一条心的。

    现在陆家闹个什么事呢,就是江氏预备与儿子进京了,她父亲进了六部,在京城买了宅子,请了先生,写信给她:“麟风耽误不得,小小县中哪有什么好的先生,望吾儿放下琐事,一切以麟风为重。”

    陆良镛不同意进京,最近吵得厉害,他的产业、外室,都在这小地方,进了京城深似海,去做什么,他一点产业,不够京城那些人吃开胃菜的。他的理论是:是龙是虫,不需要进京才能证明,难道小地方就不配出状元郎了?

    这把陆麟风架着烤,老太太一面想孙儿有出息,一面怕儿子说的都是真的,京官都是吃人的老虎,他们陆家一点产业,只怕人离乡贱,出去就被欺负,然后钱财两空。

    周姨娘是想不到那么深的,她就关注外室的事情,她以为陆家风声鹤唳的,一个个草木皆兵,就是因为外室的事,陆良镛和江氏闹起来了。

    江氏与婆母和丈夫都说不通,她也以为自己在家里一言九鼎,结果只出个这么小的事情,就不是这样了。

    正好娘家嫂子写信给她,说家里买了新的宅子,花了三千两,修葺大概还需要个六百两,也不是大修,就是刷个墙面,看起来体面一些,问她宽不宽裕,能不能先借一点,等她兄长有了俸禄,再还给她。

    哪里还有得还,借钱给娘家人,就别打算再要回来。

    江氏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她手里钱也不多,外账在陆良镛手里,她手里也就个三四千两银子,娘家嫂子开口借六百,她拿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回信说:“麟风要读书,等他进京赶考,我再与他一道来,恭贺哥哥升迁。”

    这信传到京城去,江氏父亲就生气了,说姜敏儿无知,她一个当嫂子的,怎么写信去找小姑要钱,家里哪里就拿不出这五百两银子了。

    姜敏儿还好大的怨气,说哪里还有钱,小姑也是江家人,姑爷也能挣钱,做生意比当官拿俸禄有钱多了,让小姑出点钱怎么了,她和她儿子不还是要到京城来生活,落了京城,不要钱买米粮油么?

    江氏压了这信,就没给丈夫和婆婆知道,自己吵着要去的京城,这人还没去,那边就喊着要钱了,果不其然,被陆良镛说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