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押官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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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阁老沉思片刻,忽然问道:“冯先生可为钱将军治伤?”

    刘师爷回答道:“治了。”

    刘阁老又问:“用的药可有问题?”

    刘师爷回答道:“我闻了闻,冯先生用的是老君山道庭的药,没有问题。”??loadAdv(7,3);??刘阁老缓缓闭上了眼睛,不知道在沉思着什么。

    许久之后,他长长出了口气:“喊冯先生进来。”

    刘师爷出门引了冯先生进门,自己便退出门槛去了。

    冯先生站在刘阁老身后,弯腰拱手:“老爷,我把金猪给您带回来了。”

    刘阁老撑着膝盖慢慢站起身来,仰头凝视着宗祠里的牌位,却没有接着冯先生的话题:“冯先生,祖宗将刘家交到我手中,却没想到刘家可能要在我手中衰败了。”

    冯先生笑着说道:“怎么会呢。景朝神武军已趁着冰冻,踏过春雷河。京城五大营有四大营都开拔前往崇礼关,我等长驱直入,仁寿宫里那位根本没有防备。此去京城清君侧,若是胜了,靖王得位不正、根基不稳,便只能依仗您与齐阁老了。”

    刘阁老叹息一声:“世家之所以能成为世家,求的从来都不是‘胜’,而是‘不败’。可如今之刘氏,一步步行差就错,落到不得不反的境地。我方才回顾这十余年,竟不知到底该怪罪谁……是怪罪我那愚蠢无知的妹妹吗?又或者怪罪我那胆大妄为的儿子?”

    “我今晚一直在思考,”刘阁老看着正龛上的祖宗牌位,眼神竟有些许迷惘:“靖王早些年透露出反意,可如今又摆出一副犹豫的模样,是他年纪大了变得优柔寡断?又或者,这本身就是为刘家精心准备的局。若这真是一个天大的局,刘家危矣。”

    冯先生想了想:“兴许他是担心史家口诛笔伐,所以想将这谋逆的罪名,全部推到刘家头上。到时候史家记载便是刘家拥立他,并非他本意。”

    刘阁老再叹息一声:“也只能做此猜想了。冯先生,你我主仆多年,刘家待你不薄,你也为我刘家鞍前马后,立下汗马功劳。如今钱将军身受重伤,其他将军也已各自统领兵马,我将这六千虎甲铁骑交给你,且莫辜负了他们。”

    宗祠外,陈迹看着冯先生双手拎起衣摆,诚心跪地叩拜下去:“得家主信任,卑职感激涕零。请家主赐刘姓,从此往后,我冯文正及冯家后人改姓刘,世世代代为刘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再抬头时,冯先生已是泪流满面。

    刘阁老当即扶起冯先生,唏嘘道:“冯先生大才,怎可做我刘家家奴。将来打下江山,以冯先生之才可拜将入相。”

    说罢,他从袖中掏出一枚虎符递于冯先生掌中:“去虎甲大营交接吧,领虎甲铁骑前来布防。已经寅时了,再有一個时辰便要擂鼓点将,莫要误事。”

    冯先生手中紧紧攥着虎符,再次叩拜下去:“谢家主信任。”

    ……

    ……

    冯先生匆匆离去。

    陈迹抬着金猪站在宗祠门外看着他的背影,却还不知司礼监接下来要做什么。而金猪,已经成了真正的弃子。

    这漫长的一夜,不知何时才能过去。

    刘阁老来到担架边上静静注视着金猪:“唤他醒来。”

    刘师爷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瓷瓶,放在金猪鼻息下晃了晃。

    金猪骤然睁开双眼,当即便要挣扎着起来厮杀。然而刘师爷只轻轻一点他眉心,他便立刻动弹不得。

    陈迹心中一惊,这其貌不扬的刘师爷,竟还是个深藏不露的大行官,难怪刘阁老身边只留他一人,宗祠附近连一个护卫都不曾见到。

    刘阁老悲悯的看着金猪:“乱世烘炉里,你我皆是身不由己,莫要怪我,要怪便只能怪你司礼监从未想过给我刘家留条活路。刘师爷,带去给吾儿看一眼,在他棺椁前将金猪凌迟,再砍去头颅,吾儿看了也好安心上路。”

    说话间,仿佛决定杀死刘明显的并不是他,错的只有阉党。

    刘师爷迟疑道:“老爷,不等祭旗时再斩首?”

    刘阁老疲倦的摆摆手:“去吧,吾儿等了太久,明日摆上头颅即可。”

    刘师爷对陈迹等人招招手:“抬着他,随我来吧。”

    几人抬着金猪来到刘明显灵堂前,所有甲士都低着头,不愿抬头去看头顶那一具具女尸,摒着呼吸不去闻灵堂里的恶臭。

    刘师爷却像没事人似的,从袖间抽出一柄银短刀,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挑断金猪的手筋与脚筋,再一刀刀片去金猪血肉。

    陈迹看着金猪目眦欲裂的挣扎,饱受凌迟之苦。他最终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

    不知过了多久,刘师爷忽然问道:“凌迟多少刀了?”

    甲士们面面相觑,谁也答不上来。

    刘师爷笑了笑:“无妨无妨,三百六十刀应该是够了的。”

    下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