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寂寂的黑夜中，这场面带着一丝说不出的诱惑香.艳。

    明瑟眼睁睁看见，柳诗诗的唇渐渐抿成一条线，脸色微微苍白。

    “你怎么了诗诗？”

    “没事。”柳诗诗的声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回过神来从冰柜中拿了一打啤酒去付钱。

    不知道门外的男人是谁，能让她情绪波动成这样。

    擦身而过时，明瑟清楚的感觉到柳诗诗身体的紧绷，而那男人，完全没有任何反应，甚至在不小心碰到她们时，偏离出来，将女人的头按进怀中，笑声说了句“抱歉”。

    唇上还沾着点鲜红的口红，夜色中看不清脸，凭感觉是个很帅的男人。

    但也很明显，他不认识柳诗诗。

    走远了些后，柳诗诗拉开拉环，仰起头径直往下猛灌一口。

    剩下的几罐啤酒装在塑料袋里，明瑟接过来拎在手中，问：“就是他？”

    柳诗诗轻声“嗯”了一声。

    大约是在明瑟和柳诗诗混熟之后，才知道她有一个暗恋很多年的人。

    有多少年呢？从她初一，直到现在，是埋在心底最隐秘的喜欢。

    只不过明瑟一直不知道那人的名字长相，不想竟然在今晚碰见了。

    柳诗诗晃一晃瓶子，将剩余的酒尽数送进口中，捏扁易拉罐抬手扔进垃圾桶里。

    她们停了步伐，刚好走到篮球场前面，柳诗诗挑了个长椅坐着，望着月光默然。

    她出门时懒得添衣服，就穿着个单薄的卫衣和卫裤出来，此刻在月光下，显得更加轻薄。

    明瑟开一瓶酒递给她，自己也开一瓶，递过去和她碰碰：“干了！”

    柳诗诗笑一笑，也豪气万丈起来：“干了！”

    她们两个像喝多了的醉鬼，碰杯的时候酒洒的到处都是，喝一瓶后一抹嘴角，看着对方狂笑。

    笑岔气后，明瑟揉着肚子，还要去嘲笑柳诗诗披散着的头发，活像个女鬼。

    柳诗诗抬爪子要来掐她，动作却突然停在一半。

    明瑟下意识看过去，见本被月光照耀的地上忽然间投落了一片阴影。

    刚才她们见到的那个男人此刻就站在长椅前，穿着白色卫衣抄着兜，斜斜的叼着根烟笑的散漫，把臂间他刚才穿的驼色夹克丢到柳诗诗身上：“小姑娘，这天儿也不怕冷？”

    撂下衣服后，他又迈着长腿走了，仿佛这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这世上很多事，都是做者无心，任性的搅乱一池春水后拂袖而走，完全不在乎带来的一连串蝴蝶效应。

    月色下，柳诗诗呆呆的盯着他走远的身影。

    明瑟仿佛从她的目光中，看到将熄的火苗再度燃起的趋势。

    ——

    周五，明瑟照常出门去中心商场周围摆摊卖画。

    她从大学起没课的时候就在这附近卖人像素描，在光秃秃的梧桐树下支个凳子坐着，因为人美嘴甜，生意也还过得去。时不时也有一两个色心胆大的过来调戏，喊一嗓子保安来也就不敢了。

    距离从纽约回来，已经四天了，席沐白都没有联系过她，不知是工作忙还是因为被她下飞机那天的冷淡态度激到。

    明瑟虽然准备拿出一副因为他说的话而伤心难过的样子，却并未觉得席沐白也会在意这种小事情，恐怕就是因为忙而已。

    她上午去了医院，下午才过去支摊，刚摆上不超过一小时，就有一个穿着黑色西装套裙的年轻女人过来，说明小姐，先生有请。

    公事公办的冷淡口吻同何誉很像。

    明瑟眯起眼，看到她背后的马路边上，临时停靠着一辆很眼熟的车。

    她收了画板，那女人立刻接过她手中的东西，落后她半步一起往那车上去。

    替明瑟打开车门后，女人便上了副驾驶。

    车内前后隔板已经是放下的状态，后座空间只坐着席沐白，穿着偏正式的白衣黑裤，把她拉到身边捏捏手皱眉说：“手这么凉，怎么不知道多穿点？”

    明瑟微微用力想挣开他的手，奈何男女力气天然有差，她动不了，只能瞪着眼冷淡的去看他。

    席沐白笑意不变，口气像是在哄人：“还生气呢？你倒是同我说说，你气什么，是气我这几天都没来找你吗？”

    明瑟低下头硬去掰他的手指，生硬的说：“不是。”

    “那是在气什么，连画都不肯带走？”

    她一根一根掰也掰不开，低着头声音很低的说：“不怪你，是我自己痴心妄想太过了。”

    席沐白神色淡了几分，去抬她的下巴，叫她看着自己说话。

    她的眼圈一圈红红的，没有要哭的样子，只是泛红，鼻头因为方才在外面冻的也有一点微红，唇色却有些白，被迫看着他时眼神不躲不避。

    席沐白忽而在心里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