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这人像只壁虎似的沿着排水管噌噌往上爬，动作敏捷且悄无声息，眨眼间就蹭到了窗边。他扒住窗沿，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刀，轻轻挑开窗锁，拉开窗帘，一跃而入。

    可迎接他的，却是几支黑洞洞的枪口，冷冰冰的，直叫人脊背发凉。他头皮发麻，不敢妄动，毕竟挂字门的功夫虽好，可不像传说中刀枪不入的神功，现在的枪械威力，也不是以前那些洋火枪能比的。

    他深知，稍有反抗，怕是要跟耿大发一个下场，脑袋开花。于是，他干脆举起双手，缴械投降。

    刘波被捕后，倒也爽快，坦白了自己的所作所为。耿大发的确是他下的手，理由嘛，是为了清理门户。

    挂字门里派系林立，随着经济飞速发展，各路人马心思活络起来，纷纷想尽办法捞钱。

    有的挂字门弟子成了职业杀手，这倒也符合门派特色，毕竟一身武艺不就是为战斗而生吗？杀手这行当，算是挂字门的传统业务了。

    还有些人，则是给人当起了保镖，特别是在松港，不少老板看中了挂字门的名头和实力，雇他们保护自己，既体面又实用。

    这些都还算正当营生。但偏偏有些挂字门弟子，走上了勾结外人，盗窃国家文物的邪路，实在是丢人现眼。

    耿大发这家伙，就是这么一号人物，跟东洋商人勾肩搭背，把咱们国家的好玩意儿偷偷摸摸地往外倒腾。

    这事儿

    哪能瞒得住火眼金睛的刘波？作为挂字门的双花红棍，又是刑堂的负责人，专门负责清理门户的活儿。他二话不说，按照江湖规矩给耿大发来了个“三刀六洞”，处理完就给埋了。

    巧的是，在绑走耿大发时，刘波无意中瞅见林红线在那咔嚓咔嚓拍照，心里那个慌啊，生怕自己露了馅儿，一不做二不休，打算把胶卷抢过来销毁。

    后来，瞧见警察贴的告示，说是挖出了一堆白骨，刘波心里更没底了，生怕自己那点事兜不住，一咬牙，决定冒个险，从林红线那里把所谓的“证据”夺回来。

    结果呢，偷鸡不成蚀把米，一头栽进了人家设好的套子里，只好乖乖就范。

    被逮住了，刘波倒显得挺淡定，反过来还问审他的陈云：“这种害群之马，不该收拾吗？”

    陈云一听，气不打一处来：“犯事儿了自有法律来判，你们挂字门算哪门子正义使者，私设公堂？再说了，你不跟林红线较劲，说不定现在还逍遥法外呢。她拍的全是花花草草，你连根汗毛都没上镜！”

    “不对，别糊弄我，要不是她拍到了啥，你们咋那么快找上门来？”

    “只能说你踢到铁板了，她真没拍你照片，但她记性好得吓人，凭脑子就把你和耿大发的模样画出来了。我们就是照着她的画像把你逮住的。认栽吧，你被抓的消息，我们会通知吉春那边，你爸和你姐很快就会知道

    。”

    “啥？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吉春？”

    “刘一手饺子馆，我还在那儿吃过呢。哎，真是，如果不是你干了坏事，如果不是这寒冬腊月的，你或许还能有条活路。放心吧，我们会原原本本告诉你家人，不添油也不减醋。”

    陈云这番话，听得刘波心里是七上八下，恐惧感油然而生。

    “不成，你千万别跟我爸说，别搅了他们的清净，警察大哥，我只是按心里那杆秤做事。千万，别让他们跟着操心了。”

    “行，不惊动你爸也成，但你得帮我个忙。你既然能发现耿某那点走私猫腻，想必对他们的走私链也摸出点头绪了吧？只要你愿意把掌握的证据都交给我，咱们可以考虑让你戴罪立功。”

    刘波猛地抬头，眼神像极了抓到最后一丝希望的溺水者，紧盯着陈云：“真有这好事？你说话算数？”

    “咱俩啊，心里头那份保家卫国的热乎劲儿是一样的，都恨透了那些吃里扒外的家伙。不过，你这路子走得偏了，犯法的事儿，国家自会评判。

    你们这些江湖门派，可不能跳出法律圈外，更不能私下乱来。说实在的，早该翻篇儿了，不应该从地上躲到地下，变成社会安稳的隐患。”

    刘波满是悔意：“这话，我爸也常念叨，可我当时哪儿听得进去啊。警官，你说的改过自新，我真有机会吗？”

    陈云神色严峻，冬日已至，严打风暴即将来袭，刘波这境

    地，除非能立大功，否则出路堪忧。

    ……

    鹿港，海滨。

    冬夜的海风，依旧刺骨。

    几艘小渔船划破夜色，渔灯在黑幕中闪烁，格外耀眼。

    渔火映照下，薄雾缭绕，给这夜航添了几分神秘与诡谲。

    船靠岸了，几个身影敏捷跃出，拖拽着小船上了沙滩。其中一人举起手电筒，光柱直射夜空，三上三下，信号明确。

    紧接着，一阵汽车轰鸣由远及近，打破了寂静。

    一溜儿汽车像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