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0我本意并非如此,可我,总是别无选择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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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要日日赖在我这里讨嫌,我弹琵琶给他听,他呢,将咸阳街坊巷曲、营军走兵的趣事道与我怕听,我便再不觉乏味?。”

    “我多崇蜀地风光磷秀,可惜只得于书中一观,食髓不知味倒罢了,还皆是写兵卤子如何如何借地利人文取胜之事,不得饱览风韵,以为裴瞻真会如此,如今想来,不过是他打趣的话,我竟然当真了。”

    琵琶声停,屋内也安静下来。

    “你的琵琶,总是催人泪下。”鹤顷的声音柔软而朦胧,仿佛来自哪一片渺远的夜色,“想必当初....裴瞻也是为这样的技艺所倾倒罢。”

    青棠眼中似有泪光。很久、很久,直到琵琶声轻颤欲体,他才艰涩地开口,“裴瞻送的,说是西域进贡的上等琵琶,现在倒是分不清楚他哪句话真哪句话假了。”

    他闭上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过了很久才睁开眼睛,缓缓起身,抱着琵琶向窗边走去,婷婷袅袅的。他声音气若游丝,“鹤顷...”

    青棠凄恻地笑了笑,继续道, “我可能等不到他对我付出真心了。”

    室内沉沉,静谧无声,随后他猛然抬手,琵琶被举起,狠狠朝着着身侧砸去,琵琶砸这一下,碎裂成无数,散在地面,弦也断了几根。

    “青棠!你这是做什么?你这么喜欢这把琵琶。”

    “罢了,不过是身外之物。”

    夜里一阵风卷来,空中星河涌动。

    青棠望着天上流动的繁星,心神一定。

    他蓦地想起从前在将军府的某个午后,裴瞻临窗握卷,他案前描摹,明明并未依偎,却有已然咫尺之感。

    想来,那时候的心,是近的。

    只是如今,自己与他已鲜少靠得这样近了。往日即便同卧一塌,明明近在眼前,也似有鸿沟而少有温情。

    说到底,是“谢芝”、或是“温玉”,束住了他们。

    青棠眼前愈发模糊,似有一滴泪落下来,最终没入华襟。

    而裴瞻本也应变得模糊,但在青棠心里,他从未像此时一般深刻。

    “我本意并非如此,”掌心痛意愈发鲜明,“可我,总是别无选择。”

    他们或许曾经可以相知相许,可世间的阴差阳错,从未停歇。

    青棠一回身,对上鹤顷的眼睛,眸光很恳切,“我实在是不想,再一个人了。不然,指不定又要被....”他话头一噎,哽住。

    鹤顷迟疑着,似乎想继续说些什么顿一顿,望了,望人身后破损的琵琶,最终不表。

    鹤顷垂眸轻轻摇了摇头,随后望着青棠的眼睛,很久很久,那是一种很复杂的眼神,让人不知所措。

    良久,他转移了目光,声音无比沉重,“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可如果我继续等下去,我可能就等不到他了。”

    随后抬眸怒视玉奴:“鹤顷,你或许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但我不敢想,也必须做。”

    青棠只听见人冗长的一声叹息,“青棠,你以为,你能做些什么呢。”

    “不,”青棠忽的攥住了他的手,“我知道怎么做?”

    鹤顷看着人的眼睛,目光冷峻,“想让我帮你,你要把话说清楚,怎么回事?”

    青棠怔怔望着他,而后垂着眼睛,开口道:“你可还记得,先前你和我说的陈元灿认错温玉的事情。”他上前一步,鬓边冷香幽幽,“我找到了当时谢芝手下的一个副将。”

    鹤顷冷峻的眼神中露出一种略呆帶的疑感,听见人继续道:“谢芝受伏,当时军中大乱,他们被乱军劫掠后,降的降、死的死。”

    “不过这人侥幸活了下来,他见过那个温玉。”

    鹤顷皱眉,“那他为何不与陈元灿相认。”

    “他也不知道陈元灿活着。”

    青棠眸色渐枯,一顿,道:“只是我不便出府,只能请求你帮我这个忙。”

    鹤顷表情凝重起来,眼神一沉,“你真这般想?”

    他看着眼前人垂首谦卑的模样,瞧不见面色,“是。”

    “怎么做?”

    鹤顷冷了声,尾音轻抬,好似含了几分不可置信,又落下,似乎已是明白了。

    他竟也要成全,该说他是菩萨心肠,还是....

    “你同意了?”

    鹤顷叹口气,“我们初衷一致,我为何不帮。”

    “向西,去洛阳,他在洛阳。”

    “既然你执意如此,”鹤顷沉声,“等我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