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6将士是为家国,家国里亦有你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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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了,扬起头来:“我们走吧。”
裴瞻眉目容清,察觉人口齿间的钝感,唇角生出半瞬笑意,接过人递来的热茶,他并未细细打量,只随口道:“什么时候过来的。”
“你走后不久。”
裴瞻蹲在人面前,拉着人的一双手,抬头看他,一双眼亮亮的,竟然清澈的很 。
裴瞻怔愣,一时被他清澈的眼神蛊惑,他把玩着人的手指,用指尖与温玉的指尖相碰,“有没有怪我没去看你。”
手指即触即离,又落在温玉的眉间,“我不是有意的。”
温玉此刻方垂目,睑下投出一条细长的青影,久久落下一句,“我没有怪你,我一直在等你。 ”
声音在他话声中黏滞,诱着鼻音浓重,然而那声音却轻易地烫进我裴瞻心底,使一些再按捺不住的潮滔天地涨起来、眉睫都涌汛。
裴瞻的指摁在杯身上,却仿佛攥紧了涨而麻的心腔。
他目中,茶香的雾气洇湿了温玉的容颜,有片息的不真切。带来那盏热茶的温,他方察觉原自己的指骨也早已被彻冻僵硬,变得机械化。
“我在。 ”他答着,无论音或息,都很是平稳,是为安抚温玉放低声的讯问,“我回来了。”
裴瞻将为热杯捂热的掌心附在他手背上,垂折颈,以湿热的唇在他指节上呵一口暖气。
温玉掌中骤暖,热度渡他体内,直抵心肺。
夜色昏弥,裴瞻撤掌时,他汹汹的汛潮击空,从眼、唇、喉尽数流过,汇聚成涡旋。
他的眉拥起,在他目下结霜,蓄起长久以来的忍耐,“可我本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可这忍耐就要溃堤,因他的话声再次颤动、触发,“我还跟自己说, 一切都会过去。”
温玉无处着落的手就这么轻而定的落在他衣服的下摆上,额角就要抵过去。
“我怕你真的再也回不来了,我怕再也见不到你。”
裴瞻的手掌安抚在人的肩上,指骨微扣,像浮在他肩上的水草,“不必害怕。我至今未曾陨机已是福赐。往后还未开始,如今又何必为它的未知而担忧。”
温玉倾身,就着他的臂肩再近,将悬在他襟前的花择下来,“不要再走了,我很害怕。”
一瓮雪冷,青玉案凉。
温玉锁着眉头,咬着唇瓣,喉间干渴再度传来,不由紧锁了眉。
意识或聚又散,眼前景色晃晃不清,在半梦半醒间,阖眼时残留着熟悉的宽大
只是裴瞻一动,他便惊醒了。迷蒙双眼望人片刻,期期唤 ,“子瞻。”
温玉嗓音稍哑,顿一顿,喉间微动,换了个称呼,“将军。”
“我不是将军了,我没保护好百姓,没保护好我的将士。”
温玉触上他的腕,目光如水似的波及两人,“你是很多人的依靠。”他想:你固执为家国,这没有错,可我只想你守护我。这一句永远烂在肚里。
裴瞻腕骨被覆上,他的指有一瞬的发麻,在他颅海内思绪浮过时,于是任由温玉的掌同他的腕相贴合,互换体温。
“将士是为家国,家国里亦有你。”
温玉握人衣袖,似有一瞬错乱,又克制松开:“ 你无事,我便放心了。”
“就只有这样?”
“嗯?”
“不想我吗?这些天你不想我?”
“阿玉。”
他不曾料到裴瞻的指会贴住他的唇,而人一再趋近,却使他闸线骤然拉紧,于是他悄然撤退半寸。
裴瞻他以一双黑曜石般的瞳目注视他,曲掌,瘦长并覆生硬茧的指摩挲着人的嘴唇,薄而工整的唇翕动,明晰的音擦过喉嗓。
“阿玉。”
一字一句于唇齿间厮磨出声,探窗外月色清冷,明日或是好天气。
裴瞻搭在人肩膀上的手收紧几分,起身揽了他的臂膀坐于床榻旁,抬眼瞧着他的模样,终是未曾忍住将指尖覆于其面上,仔细勾勒着轮廓。
他收回那只手臂。
温玉在裴瞻递上那朵襟上花,欲别在他领口时,他仍接受了。
他很想裴瞻。
温玉脖颈半仰,目光顺着他方正的肩骨。
裴瞻再度望向他,目中递出一丝固执,“别乱动。”
温玉不可避免地露出讶色。
他抿唇,借此来遮掩此刻的心如擂鼓他又想起那一日初遇面,裴瞻如风中松,俊眉朗目。
寒风飒飒涌入,案上烛火猎猎一响,急急扑闪
后便熄灭了。
温玉无意识厮咬起下唇,刻月牙形的深深齿痕。
裴瞻摸了摸他的唇,“不准咬,什么时候养成的坏习惯。”
“安心睡吧,我不会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