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第十一章、韩遇(1)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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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得来走在夜晚的泉山陵园的水泥路上,夜枭的叫声在重重夜幕中回荡,周遭是死一般的漆黑,钱得来只能借助手机电筒微弱的光芒看清楚眼前。

    手机屏幕显示的日期是八月二十八日凌晨一点零三分,案发当日。

    他很清楚自己在做梦。

    钱得来沿着水泥路,穿过层层叠叠的墓碑群,按照记忆里的方位,找到了蒋伯仁被杀的小树林。

    血沿着沟壑蜿蜒流淌,像几条延伸的暗红色线蛇。钱得来顺着血迹快步跑向案发地,只有蒋伯仁浑身是血的躺在那里,凶手早已不知所踪。

    按理说,掏心而死应该即刻毙命,但是蒋伯仁却还在抽搐——当然这是做梦,钱得来也不能跟梦讲究逻辑。

    钱得来连忙趴在蒋伯仁身前,追问他:“是谁杀了你?告诉我!”

    蒋伯仁的眼睛望向他,张了张嘴,嘴里却涌出汩汩黑血,他的眼神悲戚,簌簌滚下了泪珠。

    钱得来看见蒋伯仁缓缓抬起一只手,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只手指指向了他的背后。

    钱得来的脊背蹭的窜起一层冷汗,他机械的回头,一股灼烧的热浪代替墓园渗骨的清冷扑面而来。

    眼前是一栋熊熊燃烧的建筑物。

    他看见数不清的手从燃烧着的窗口伸出来求救,哭嚎伴随着火焰燃烧的哔啵声,仿佛置身人间地狱。

    红色的消防车就停在旁边,水管细细的水流不情不愿的冲刷着着火的楼房——杯水车薪,几个消防员百无聊赖的在周围悠然走动。

    钱得来仿佛被那个情景感染,他冲过去拎起一个消防员的领口,怒吼:“你们在干什么,快救火啊!”

    那个消防员漠然的看了看他,使出力气挣开了他,然后面无表情的和另外几个无聊的消防员拿出一副扑克牌开始打扑克。

    这不是事故,这是一起彻头彻尾的谋杀。

    钱得来悲哀的望向已经烧成一栋巨大火球的五层楼房——太晚了,已经救不了了,呼救的声音是那么的年轻和绝望,钱得来的心脏几乎缩成了一团。

    这时,一个少女缓步走向燃烧的楼房,建筑物表皮的装饰物在火焰的灼烧下开始脱落,砸在地面上“咣”的一声扬起尘土。钱得来连忙拉住她的手腕,“别过去,危险!”

    那是一只欺霜赛雪的皓腕,目光沿着手腕一寸寸向上看,少女一身红衣,中式立领、复古盘扣,一头微卷的黑发如墨,额前坠着一点孔雀蓝的额饰,耳坠挂着着孔雀蓝的耳环——仔细看,其实是两条小蛇头咬着尾巴蜷成一圈。无比的美貌,无比的窈窕,却一看便知道非人间之物。

    钱得来触电般松开手,下意识倒退两步挪开距离,“你是谁?”

    少女一笑,嘴角两点梨涡,既俏皮又带着满满显而易见的狡诈,“你不是一直在找本座么?”

    “我就是初阎君啊!”

    钱得来一动不动,如同雕像一般被僵化。在他看来用尽全身的力气,不过就是颤动了一下眉梢。

    有些故意遗忘的记忆扑面而来,即使身量、年龄都有明显的变化,他还是认出眼前这个人。

    ——那个在南宋古墓里遇见的陪葬女童,私家侦探斯因手绘得那个钱得来一见钟情的女人。

    原来她就是初阎君、阴阳道主人,因嗜杀上古三十六大神而被苍天神庙封印千年的邪神。

    初阎君一步步走向钱得来,“猜猜看,为什么这些人要死?”

    那声音清脆、稚嫩,如同二月雨后的春笋。

    在灼热的夜色中,一圈圈回荡,泛出摄人心魄的回音——

    钱得来猛地惊醒。

    他用手掌心搓了搓脸和脑袋,让混沌的神经归于清醒。夜色笼罩着单身汉的卧室,这里远离尘嚣,在繁华而充满诱惑的都市里静默着。

    ——“为什么这些人要死?”

    梦中人微凉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奢比尸神、邪。教、供奉邪神的有钱有势的人、无辜的孩子们……答案呼之欲出——献祭!

    如果说当年的火灾是一场邪。教献祭,蒋图承就是这场祭祀的操刀者,他联合了消防的某位当权者,一手导演了那场血案。

    蒋伯仁发现了12年前的真相,回家跟蒋图承吵了一架。或许蒋图承并没有承认,也或许在蒋图承看来与邪神带来的快慰相比,六十多条人命不值一提。

    总之,那天深夜蒋伯仁匆匆前往泉山陵园,他或许想要证实侦探调查的真实性,也或许是去悼念当年的死难者——然后,被埋伏在陵园的凶手杀害。

    案情分析会上——

    “显然十二年前蒋家十堰山度假村火灾案有很多不合理之处,我建议重启火灾案调查,并和八二八案合并调查。”钱得来在会议室内,对全队刑警做汇报。

    老胡沉吟了片刻,道:“我同意两案合并调查,但你们要本着严谨求实的态度,切莫操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