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少年战神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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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帘子里的身影才微微一动。夏鹤的声音不疾不徐:“不会。建仪就如父亲所说,傲慢浅薄。她想不了那么深,不足为虑。大哥应付得了,吕叔不用着急。”
“但当日领兵的毕竟不是大公子,老爷这招移花接木再巧妙,看得细了也会看出相接的破绽。”
“朝廷要怀疑,早就怀疑了。他们只在乎谁能给朝廷打胜仗。父亲经营了这么多年,战神夏鸢早已名震四海,谁还会去质疑一个神话。”
谁若质疑神话,谁就成了笑话。
但吕兴沉默片刻,问道:“二公子,莫非你心中仍有怨气?”
数年来,夏鹤一直充当夏鸢的替身和影子,为长兄累积了军功无数。
这个主意是夏元洲想出来的。大儿子斩敌一百人,二儿子也斩敌一百人,听上去哪有一个儿子斩敌二百人来得厉害。
云州天高皇帝远,夏元洲便谋划了一出移花接木的杰作。无论两个儿子如何奋勇杀敌,上报朝廷时,只管将夏鹤的战功也记到夏鸢的头上。积少成多,他就这样亲手抚育出了一代战神。
莫说北燕和西梁的军民听到夏鸢之名如何忌惮,就连皇帝也得掂量掂量,不敢随意加害有功之臣,更舍不得毁了降世在大周国土的战神。
如此妙计,牺牲的只是夏鹤一个人的功劳。他到现在都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闲散将军,不过是因为给夏鸢做了嫁衣。
吕兴怀疑夏鹤心中怨气难消,就像国公府担心他和祁无忧不够恩爱,拿捏不了公主;又怕他们太/恩爱,狼狈为奸,反过来报复国公府。
但夏鹤对吕兴的试探无动于衷:“难道吕叔以为我有那么傻,会对公主说:大哥这些年的战功都是父亲让我替他打下来的,然后再要她治夏家一个欺君之罪?”
“老奴岂敢。”
“罢了,既然吕叔如此担忧,”夏鹤又动了动,起身从床上下来,“那我便去看看大哥。”
夏氏虽满门武将,但府上却装点得极为文雅。后园中骈植花竹,又引曲水。正值夏季,四处郁郁葱葱,古意盎然。祁无忧和夏鸢就坐在曲水旁的凉亭中煮茶闲谈,清甜的茶香和愉悦的谈笑声远远地就从竹帘中飘散而出。
凉亭内外立着数名宫女和婢女服侍,亭中是一座沙盘。祁无忧和夏鸢各站在沙盘的一边,一个讲,一个听,时不时演练两下,却是一幅伯媳交好,君臣相欢的画面。
祁无忧听夏鸢一席话,受教不少。夏鸢南征北战,博物多闻,对她知无不言。两人面对面款款而谈,祁无忧心悦诚服,难得尝到了如鱼得水的快意。
“若我当时也在嘉宁就好了。”祁无忧惋惜不已,也更加由衷佩服夏鸢的才能,看向他的目光满是崇敬。
任何一个男人迎上这样的目光,心里都会为之一动。
特别是眼前的女子高贵美丽,还差一点成为自己的妻。
夏鸢谈着兵法,早已昂扬振奋,但声音却变得愈发柔和:“此战凶险万分,殿下还是应当珍惜玉体。”
他是一番好意,祁无忧也正在兴头上,便按下了那一丝稍纵即逝的不豫。
好在这时,夏鹤独自步入亭中。她见到他颇为欢欣,挽着他的手坐到了自己这一侧,没有半分刻意。
反而是夏鸢见了他有些许尴尬,不好意思再在祁无忧面前谈笑自如。
祁无忧还对夏鹤说:“我在听世子讲沙盘,受教许多。你也来听听。”话里话外都在称赞夏鸢的厉害。
但夏鸢却对偷偷帘外使了个眼色。
很快,国公府的婢女走上前来,说国公夫人有些中暑,夏鸢担忧母亲,当下匆匆离去。
曲水静流,浮动的竹帘映着满园浓绿。亭子里只剩下小夫妻二人,祁无忧略感扫兴地坐下,又见夏鹤倚着美人靠不作声,也不知道他做什么来了。
她忽然问:“你懂沙盘吗?”
石桌上的沙盘以嘉宁关一带为模型,各色兵棋代表敌我势力。以上面的排兵布阵来看,祁无忧和夏鸢刚刚已经推演到一半了。
夏鹤扫了一眼,道:“略懂。”
祁无忧觑了觑他,起身走到美人靠前,居高临下地审视起他来。
“驸马,我早就觉得奇怪了。”
“什么奇怪?”
“奇怪我以前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自打祁无忧出生起,夏元洲就是皇帝的左膀右臂了。夏鸢夏鹤都是他的儿子,她跟夏鸢自幼相识,云州也是去过的,又怎么会没见过夏鹤呢。
作者有话要说:鸟:不曾懂,只不过当了大房,些许知道怎么捉奸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