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芝兰玉树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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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鹤定然也不愿意在大好年华放弃金戈铁马。他一看便是人中龙凤,若说他对入赘天家有什么不满,也不令人意外。他不想来见她,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可是尚没成婚,驸马就已经如此不向着自己,婚后怕是也圆满不了。

    祁无忧气急,也委屈极了。她郁愤不平地走在宫道上,哪里想得到夏鹤迟迟没来见她,只是晏青在从中作梗。

    不远处的奉先殿外,仍是一派平静秀美的山光水色,万顷烟波。

    夏鹤还坐在原处,问:“公主还是不愿相见?”

    “公主殿下近日心情郁怅,所以让我代为与夏将军一晤。”

    斗霜匆匆赶回来,身手敏捷地藏匿于竹帘之后。她武功极好,从头至尾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她屏住呼吸,仔细探听,一下子窥见殿中充满了刀光剑影。

    “我虽帮家父练过几天兵,但也是一介布衣,担不起这声称呼。”夏鹤看向晏青,道:“既然晏学士与我同岁,不妨直呼姓名。”

    晏青无动于衷,态度疏离,“我已上书陛下请封阁下为明威将军,想必旨意已经到了国公府了。”

    夏鹤闻言,也不领情。他不同他温良恭俭,直接你来我去:“这半月来让你劳心了。”

    所谓的明威将军只是名头好听的散官,官阶四品,并无任何职权。天家到底觉得他一个白丁,配不上金枝玉叶,婚前仍需镀层金身。

    只是晏青一个翰林学士,清要贵重,却为公主出降鞍前马后,好似祁氏家臣,怎么看都耐人寻味。

    晏青颔首,“建仪殿下不是普通的金枝玉叶,而我为人臣者为君分忧,都是该做的罢了。”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夏鹤漫不经心的一问,倒致使晏青拿正眼看了看他。

    他直接用“她”来代称祁无忧,他却称她“建仪殿下”,亲疏远近竟一下子显现出来了。

    夏鹤可以名正言顺地喊他将来的妻子,无论随意或是亲昵,都随他高兴。

    他们终是夫妻,早晚而已。

    晏青按下不表,不咸不淡地回道:“她是个怎样的人,我不便妄评。”

    “我虽然没见过她,也知道一个人不论是什么性子,突然要跟素昧平生的人成婚,都很难欣然接受。但堂堂一国公主既然亲口应下这婚事,就断不会出尔反尔,次次推三阻四,误人误己。”

    夏鹤说着,清凌的目光直视晏青,“除非有人处心积虑,不想看到天家与夏氏缔结姻缘,故意阻挠。”

    他入京许久,圣旨却依然未下。今日入宫之前,晏青更是差人来传话,郑重其事给他画幅画像,给公主殿下过目,同时还送来一身灰白色的圆领袍,请他换上。

    连细枝末节都考虑得如此周到细致,也是为了提点他和国公府——即使尚了公主,当上国婿,他也和以色侍人的宫妃别无二致。

    权宜婚姻本就不同于寻常婚嫁,为着权力利益,比那盼着长相厮守的男女还要急切一些。能忍的都忍了,但婚事迟迟没有进展,可见天家并未那么看重夏氏。等来等去,已是不耐烦了。

    斗霜藏在帘后,暗暗叫糟:让夏家怀疑皇室安抚的诚意,这绝非祁无忧所愿。

    她期待晏青舌灿莲花,力挽狂澜,却听“哗啦”一声,眼前倏地豁亮,帷幕般的竹帘刹那间不翼而飞!

    “你说呢?”

    夏鹤似在问晏青,又像在问斗霜。

    斗霜听得聚精会神,冷不防被发现,不得不大喇喇地立在空阔的明间,连个躲藏的机会都没有。

    晏青的脸色极其难看。

    到底是武功尽废,如果不是夏鹤出其不意,拿起玉盏击断竹帘的挂绳,他根本不会发现斗霜藏在殿外。

    “斗霜惊扰二位,多有得罪。”

    斗霜沉住气,镇定自若地给夏鹤和晏青见了礼。

    夏鹤发现了她,这身份是瞒不住的。长春宫四大宫女即冰水霜雪,更是稍一打听就知道的事。

    祁无忧向来光明磊落,她的随从亦是如此作风。斗霜见机行事,又行了一礼,说道:

    “夏将军,殿下近日繁忙,今日特地命我替她照会。请您务必稍安勿躁。”

    夏鹤笑了笑,连他身后的旖旎风光都失了颜色。

    “原来如此。”转瞬,他收起这抹讥诮,说:“刚才只听晏学士一面之词,还以为公主无心见我。”

    晏青端坐着,何曾想到祁无忧又另派了心腹宫女来。他一语不发,早已脸色铁青。不知是祁无忧突发奇想,还是对他不再信任。

    斗霜立在一旁,不免惊异。

    夏氏二公子俊美出尘,讲起话来却不留情面,言辞间俨然当自己是未过门的驸马,准备清理门户了。

    刚才听来的对话亦字字句句指向晏青。祁无忧婚事不顺,夏氏误会重重,似乎他就是背后阻挠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