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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嘴唇和舌头,又咬颈窝和肩膀,最后用舌尖在他喉间那颗滚动的小东西上舔舐着,跟着它上下移动。

    “这样做,是对的吗?”

    他无暇回答,发出了一些含糊的声音,没有意义的单音节,一种不需要翻译的原初的语言。

    “听见了,你可以再大声点。”我低下头,往他已经通红的耳根轻轻吹着气,“不过鉴于你这么配合,我就把刚才的答案告诉你:现在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不想要明天。”

    精市,你能看到悬在我们头顶的厄洛斯的爱神之箭没?如果现在他有一把甘蔗弓,那么它的“五花之矢”就会刚好刺穿我“左肋的什么的地方那根弦”,然后穿过我、射到和你同样的地方上,我们俩就会那样双双殒命,神的使者和神的孩子以这样的姿势上天堂的话,是不会被接受的吧。

    ……

    我的恶作剧时间还远远没有结束。

    少年的床单,细密的卷丹花花纹,它的主人躺在上面,像道惹人怜爱的想要蜷缩起来的月亮,身体的血管清晰地浮现出来,像花瓣的经络,被我用手描画的时候,他只能闭上眼睛面无表情地咬着下唇。像极了茛苕带刺的齿状叶,那上下忽闪的睫毛从繁复的花篮中                                                延伸。我轻揉着他的头发,以及皮肤曲线和骨骼轮廓一致的脊背。我探索着、探索着,最后摸索到了一个温热的目标,是那种古老的羊皮纸地图的终点,是丛林和河流那种隐晦的尽头。

    “不可以,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他脸红透了,可是这个时候还是冷静下来抓住了我的手,仿佛我是一个没买夜场票就妄图混入大人的游乐园最后被礼貌赶出去的小鬼。

    “抱歉,”我赶紧收回手,“弄疼你了吗?”

    “不是的,因为接下来我没有信心能够控制自己,但是我不能伤害你。”他固执地重复了一遍,“所以,在成熟的时机到来之前,在你完全做好准备以前,不可以。”

    “但是……你不会觉得很难受吗?”

    “在这件事情上你只需要保护好自己就好,不用在意我。而且,”他的眼睛和声音里都含着水汽,“我劝你真的担心一下你自己,因为五分钟,已经到了。”

    完,蛋,了。

    “接下来就是我的五分钟了。”他向我宣告。

    我眼疾手快,赶紧卷起被子整个人躲了进去。

    “出来。”

    “等等等等一下!”

    “不等。”

    “我们有话好好说。”

    “之后再聊吧,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我听见他说,“已经耽误我一分钟了,再这样下去你今晚就别想回家了。”

    我好想告诉他,不是的……不是这样计算的。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无价的东西,根本没办法被计算。是我搞错了,你不应该听我的话——不对,好吧,始作俑者是我,是我不应该自讨苦吃。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在重复着我的动作,好像在玩着一场镜像的游戏,兴致勃勃且全情投入。我的头脑发烫,四肢也软绵绵的。但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感觉自己终于变成了一堆随风飘零的纤维,身体的每一处都是我拼接不起来的断裂点。幸村精市每次用手指轻轻剐蹭着一下,我就小小地死了一回。我闭紧嘴巴,一个羞耻的音节也没泄露,只能用两只手深深掐进他的背。

    我有种怪异的联想,或许我其实是正在化成泡沫的人鱼,空气好稀薄,海藻般迎着光缠绕即将枯死的我,但是恋人试图借由各种各样的吻将某种氧气般的气体渡进了我的身体里,从每个部位转了一圈,包括喉咙、肺部和手指的尖端,让我又活过来了。

    一切都结束了以后,我们双双躺倒在床上,我睁着眼睛蜷在他的臂膀里,看着月光下窗户的影子,被墙壁和天花板之间的界限割开,变成两个错位的平行四边形。四边形慢慢移动,被拉得越来越斜、越来越窄,最后变成薄薄的一线,消失殆尽。

    “要喝茶吗?我去准备,你可以先把衣服整理好。”

    “好的,我们要一起吃晚饭吗?关于麻由子的注意事项我还没告诉你呢。”

    “好。”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我,“真弓,你觉得你家人是否会同意你留在这里过夜?”

    “当然不可以了,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不想让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