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草蝴蝶(3)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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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被抬回府中后,大燕便传开了,是这位年纪不大的少年深入敌营,剜了北蛮主的眼,绝了布穆达的后,叫北蛮群狼无首,内乱爆发。

    可这些薛敖都是不知道的。

    在他被沈要岐和开阳背回来的第三日,府内太医终于发觉了不对,虽然伤势极重,但区区外伤怎会使得薛敖昏迷至今。

    宝华寺的方丈争卑大师突然出现在辽东王府内,他半证己道、百尺竿头,已有二十年未下山,此次突然现身便是薛启也不得不亲去迎接。

    争卑大师像是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慈悲地看着床上气息近无的薛敖,长叹一口气。

    “十年前老衲曾与世子有一面之缘,世子爬上高山层阶,求到老衲面前。”

    “他说最好的朋友丢了魂,叫老衲找个好法子。”

    争卑笑了笑,手上檀木念珠莹莹生辉,“世子给了老衲的海棠树一窍作为交换,便注定十年后有此一劫。”

    “这劫数恶毒,却可解。”

    薛启连忙问道:“大师可救犬子?薛启愿双手奉上全部身家。”

    争卑点头、又摇头,直把薛启夫妇弄得一头雾水才开口。

    “此毒乃域外乌头,除却神山雪渠,无药可医。”

    高大的辽东王几乎站不住,雪渠花乃是神花。活死人肉白骨,说是仙丹也不为过,数百年来四国境内仅有一枝,却不得踪迹,皇室遍寻无果,只能安慰自己,说那雪渠是世人神话莲白山的说辞。

    辽东王妃哀哀道:“这...这我要去何得来?”

    “老衲有雪渠的花面,花面十瓣,五瓣在十几年前给了上镜的一位贵人,剩余的五瓣老衲给了曾有一饭之恩的郭大夫人。”

    闻言薛启夫妇连忙叫人备马去郭府,却被争卑大师拦下。

    “此毒可解,此劫可破,但世子也将如缺神格。”

    “他用一窍救过人,那人便用自己的命数与之,如此一来,世子注定辜负良人。”

    “这根红线是莲白山的天契,今夜子时一过,他二人线断路终、再无命定之缘,此后无天作,百般因果皆需求。”

    他将戴了一辈子的念珠放到薛敖的枕边,闭上眼睛念了一句佛号。

    “万般无奈,皆是天道,施主不可求,但不能不求。此串伴老衲几十余年,今赠与世子,日后倘若怅然若失,可心随指动,想一想大千微尘下如何渡你渡我。”

    “前世善因,今生良缘,福慧时增,万象更新。”

    他从王府走出,又在众人的瞻仰中踏进陆府,一炷香后,他在陆府门口站住,想要摸腕上的念珠却摸了个空,身后忽然传来又惊又喜的哭叫声,老和尚笑了笑,深一脚浅一脚地回了自己的高山之上。

    世上确无神花,这株雪渠乃是他年少时莲白山上的仙人所赠,他证道之时丢落在北蛮边境,自此那雪渠心便成了长生天的圣物,雀灵石。

    争卑不入世,自然不知道夜晚的辽东城是如何。岁末已至,九曲三市,青墙巷陌,自然热闹非凡,冰面上都是提着花灯冰嬉的少年少女,从会仙楼望下,内城万户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辽东王的九蟒车驾先是去了郭府,在郭太守门前停了好久才等到夫妇二人被郭家人送出,转头又赶去了陆府。

    只是人还没在里面呆上一盏茶的功夫,就被面色忿怒的陆霁云撵了出来。

    那年轻俊朗的解元冷着一张脸,站在圆月下堵住家门。

    银白的月色照在他霞姿月韵的面孔上,留不住皎皎清辉,只是一层浓郁的阴影。

    他在无数百姓的围观下朗声道:“家父家母身体不好,此话便由鹤卿转达。”

    “我陆家既不是乌衣门第,也不是铜山金穴,早年间是我们高攀王府,如今想来真是愚不可及。”

    “我妹妹至今卧病在床,王府便急着退这婚事,还真是吃相雅致,半分不露怯。叫我这俗人也不得不夸上一句,青松岩畔攀高干,白脸青牙胆生寒,还得谢过王爷叫鹤卿赏了一出鸮鸟生翼,饮水无源的场面戏。”

    “你既拿萤火芝做鼠尾草,又把鱼目替珍珠,我陆家人也只得叹一句王爷耳聪目明和深谋远虑。”

    “既如此,今夜以后,你我两家恩断义绝”,他声若钟撞,传到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永不交好。”

    陆霁云站在上处,看着被骂的脸色铁青的辽东王轻蔑嗤笑,从袖中掏出一张红纸,颠倒左右撕了个粉碎,一把扬在北风中,渺渺飞向莲白山的方向。

    陆家大门紧紧关上,挡住围观众人的目光和薛启夫妇的脚步,里面传来陆霁云的沉喝声。

    “关门,拦狗。”

    陆霁云掷地有声的斥骂与眼前的朱红大门像是狠狠打了薛启一巴掌,他神色晦暗,终是叹了一口气,带着泪流不止的王妃上了马车。

    见此,围观的辽东百姓却是炸了锅。

    又顾及薛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