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日月明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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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要他活下来,都要他坚持下去。

    “晟平军大败是不争的事实。”

    “是我无用,是我未及时求来援军。我本该死在西北客望关,我一死,很多事情都会迎刃而解。”

    周荃瑾笑得哀切。

    章纠白忍了忍,没忍住,一脚踹在小凳上。

    “少自以为是了,别以为被人称赞过几句日头和月亮,你真的就无所不能了。你几岁了?这点道理都不懂?”

    “如若一切顺利,你自然能带着援兵赶到。变故不是你造成的,你也差点因为这样的变故死了。晟平军是败了,但若将战败归咎于一人岂不可笑?”

    “你心里不好受,谁的心里又能好受?”

    在榻前来回走了几步,章纠白气恼得双颊泛红:“死了难道就能好受了?如果死了就能好受,那周荃珝为什么还要那么努力地活下来?”

    “你先前说,周荃珝是在寻死?”提起这事,她咬紧了腮帮子,“你说错了,他不是在寻死,从来不是,相反,他一直都是在求生。”

    “局是困局,路是死路,谈何寻生。”周荃瑾沉默半晌,小声呢喃。

    “是么?你真的这么以为么?”

    “你什么意思?”

    章纠白抱着空酒坛缓缓走到窗边,望着外头黑透的天幕:“你可知,他的卧房里总摆着一盘棋?”

    周荃珝的卧房中总摆着一盘没下完的棋,若没别的变故,他每日睡前都会盯着那盘棋看半晌。她自住进周府之后就发现了这一点。

    后来见她好似对下棋感兴趣,他便另拿来棋盘棋子拉着她对弈。初时,她被让着赢过两回,之后就一次也没有赢过,每回都输得很惨。

    慢慢地,他就从拉她下棋,变成了教她下棋。

    陪他下棋的日子久了,她逐渐有所察觉,周荃珝这个人,其实从一开始就将他自己当做了棋子。

    他以己为棋落入朝堂,卧房中所摆的棋局就如同他的处境。

    三方被困,九死一生。

    “他说,他的兄长在送他棋子时曾告诉他,棋如人生亦如战场,落子无悔。若想赢,从开局之际就需要设好陷阱诱敌深入,也需要在对手反应过来之前将其困之,再徐徐杀之。”

    “他也说,他的兄长曾告诉他,在战场上,但凡还有一口气就不能轻易认输,因为作为边军将士,每个人的背后都站着亲友,站着数不尽的百姓。”

    周荃珝一直都记着这些话。

    所以,在昔年荣宠无限的光永侯府一朝败落的时候,在一些不怀好意之人正要将奚落冷眼落在死里逃生的他身上时,这个曾被多名大夫断定命不长久的周家小公子,才会以自身为明棋,主动跳进了朝堂这盘棋局之中。

    朝堂风云诡谲,所见皆为阴谋,所赴皆为杀局。

    每个人都是他人手中的一枚棋子,可每个人,也都执有属于自己的棋子。

    步步为营,各自为战。

    周荃珝正执着属于自                                                己的棋子于死路中辟生路。

    这一盘棋的输赢还未尘埃落定,此时论成败还为时尚早。

    “我押他会胜。”章纠白说,“你敢同我赌么?”

    偏圆的鹿眼里带着刺人的光彩,这样的光华令人恍惚,周荃瑾不由有些怔愣:“以什么作赌?”

    “三坛子的梦三天。”

    “小儿行径。”周荃瑾移开眼。

    “你不小儿行径,你不小儿行径你钻牛角尖?”

    “你……”周荃瑾一噎,半晌才吐出一句:“牙尖嘴利。”

    “知道就别惹我。”

    不远处的村落里传来几声犬吠,章纠白隔窗听了一会儿,忽然笑了。

    “你们兄弟两人啊,明明都在意对方,却从不将这种在意宣之于口。你们都以为对方不知道,可对方怎么可能真的不知道呢。”

    “晟大哥,其实最开始的时候,你可以不去西北的,对吧?”

    周家掌晟平军几十年,到了光永侯周乾子侄一辈也需要有人为兵为将。

    长公子周荃瑾自幼才学过人,若不是他主动跪求周乾允他去西北,周乾其实不太舍得让这个长子跟着自己去西北饮风吃沙。

    周荃瑾之所以会随军戍边,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出于对胞弟的疼爱。

    他是担心胞弟将来吃不了习武的苦才会自请去西北。他知道,只有他去了西北,胞弟才能安然地留京坐看繁华。

    可是啊,周荃珝所过的日子却没有周荃瑾想的那么肆意随性。

    作为光永侯府小公子,周荃珝自出生便备受瞩目,六岁便被召入宫做皇子伴读,一言一行无不在晃晃目光下。

    在宫中时,周荃珝一刻不敢松懈。他要当好十三皇子伴读,就得时刻守在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