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求佳人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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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许多伟大却空洞的追求。
周荃珝恍惚了一瞬,笑了:“符安为官之初,似去信劝过你回京?”
“是。”莫荣暄无奈。
吕道铭曾在信中对他说:你就给庐安伯认个错服个软吧,让他老人家也去圣上面前给你求个官做做。像哥儿几个这样,俸禄拿着,要做的事儿也不多,时不时还能聚在一处玩乐,酒吃着,美人儿看着,多舒服不是?
他在回信里怎么说的来着?
他说:做官多累啊,小爷才不要做官,小爷就等着我爹他老人家仙去之后接他的庐安伯之位,当一个像他那样的闲散伯爷。
这番说辞同他在被庐安伯赶离盛京城之前说的差不离。
本来,莫荣暄在幼时也曾是个一心想着光耀他庐安伯家门楣的上进苗子,但经了一场事之后,他为了能不再进宫,便开始不学无术起来。
年纪轻轻就等着袭爵了,一副盼着自家老爹早日仙去的态度将庐安伯气得不行。
庐安伯也不顾莫荣暄是不是嫡长子,反正越看莫荣暄越不顺眼,后来干脆将他赶离盛京城眼不见为净了。
本来,郭传升和吕道铭也没那么喜欢游手好闲的,就是因为被莫荣暄带久了,受了些影响,觉得不务正业好像的确稳妥又潇洒,便在这条路上走远了。
经周荃珝一提,莫荣暄想到了另外的两位好友的处境,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就留给你了,接下来你有何打算?”莫荣暄问,“还有周府里的那个北雎细作,你要如何揪出来?”
“此次出行,我身边多是陛下的人,我无法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人带回去,只能暂时将人留在襄平。至于府中的那个人,回京之后我自会想办法逼他主动露出马脚。”
“急不来……”周荃珝敛眸轻叹,“还是得等一个好时机,才能把该了结的都了结了。”
院墙里的景色分明很惹眼,周荃珝目不斜视地走着,不仅无心看景,声音里仿佛还透着一种令人心酸的疲惫。
莫荣暄的脚步慢了下来。
“乐燊。”莫荣暄说,“我知道你这人什么都看得明白,也都算得明白,对于你要办的事情我绝没有二话,但作为你兄弟,我想多跟你说一句。”
院墙后,有一株歪脖树,那树坠了一截粗壮的树枝出来,有只羽翼丰满的青雀在树枝上叽喳不停。莫荣暄仰头对着那只青雀吹了个鸟哨,那鸟哨不仅未引来更多的鸟,反而惊飞了那只青雀。
将视线从树上收回来,莫荣暄无奈地笑了笑:“你棋艺好,总将生活当成棋局,对待身边的许多人和事也像棋手落子一般精心排布,谁应该在这里,谁应该在那里,都有着明确的安排和计划。”
“但也不知是我棋艺太差看不明白,还是我看错了,这局棋里,好像唯独没有针对你自己的安排。”
“我不知是你觉得自己真的就没有未来了,还是你觉得人活着就是该随性一些不必什么都计划得明明白白。”
伸出手,莫荣暄轻轻拍了拍周荃珝的臂,露出了难得看到的严肃表情。
“我希望是第二种。”他说。
“我从前也是有些拧巴的人,我记挂着庐安伯府,记挂着我爹我娘,但后来我发现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或许人越长大真的会越自私吧,不过我觉得有时候自私一些其实没什么不好,偶尔的自私能让自己快活很多。”
“我知道你与我不 同,你背负的东西比我多,有些东西不是轻易说放就能放下的,但你听我一句劝。偶尔,偶尔自私一下,真的不会天塌地陷。”
“你那么聪明,一定知道我说的话都是什么意思。”
说的是“多跟你说一句”,但拉拉杂杂,竟说了好多句。
莫荣暄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停住脚,失笑:“好了,不说了,就送到这里吧,再送就快送出王府了。下次再见也不知是在盛京城还是别的什么地方,但说好了,你得尽量活久一些,别再见时我还好好的,你却变成一捧土了。”
这是多担心他会死在两人再见之前啊,周荃珝无奈地应了声:“晓得了。”
莫荣暄这回也真是没再拖沓,拎着他的包袱就往前去了,他的步子迈得很大,不时地会将手中的东西甩上天,又接在手中,一如幼时和少年时。
歪脖树上的青雀又飞了回来,不知上头枝叶繁茂之处是有它的巢,还是有它的伴,它一直停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并不肯走。
周荃珝收回视线,转了身,对坠在后头随护的叶贞和寇姜淡淡说了声:“回吧。”
或许是在送人时吹久了风,或许是余毒在作祟,回到飞鹜院之后没多久,周荃珝的身上就发起了热。
这回,他头热得很明显,但飞鹜院里的人都没怎么慌乱,因为林霞在离开襄平之前就预测出了这样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