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 佛门渡-周婧敏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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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再有心也不好前往将军府提起亲事,但及笄了就不一样了。

    那位夫人问她,可还记得幼时一道玩耍过的罗家哥哥?

    其实她早就不记得了,但为了不让那位夫人觉得失落,她还是点了点头。

    见她点头,那位夫人便柔柔笑了,随后就告诉她,两家的亲事就由罗家那边来操持,相关事宜也会通过书信与身在西北的归德将军商议,让她不必忧心。

    也不知双方是如何商议的,最后议定的日子是在她过了十八岁生辰的次月。

    她对此没有欢喜,更没有激动,只在得到消息的时候去到光永侯府,将此事告知伯母祝氏。

    祝氏并没有什么异议,只拉着她的手问她:“你可情愿?”

    其实她也说不清自己情愿不情愿,只想着,这门亲事既是爹娘给她定下的,自然算得上是门不错的姻亲。

    又想着,若终是得嫁人,那嫁给这位幼时便有些接触的人,或许也挺好。

    那之后,她便安安静静地待在府中绣嫁衣,绣被面,本想着,待嫁衣绣好的时候,或许爹爹也会从西北回来一趟,可嫁衣才刚绣过半,西北就起了战事。

    而后,她的爹爹便再也没有回来。

    而后,她的亲事,也跟着身上的县主封号一并没有了。

    亲事被退的时候,其实她也说不上难过,不过是有些惆怅,她想着,若是阿娘还在世,若阿娘得知她亲事被退,一定会为她难过。

    可现实中,为她难过的不是阿娘,是伯母。

    西北战况传入盛京城时,祝氏比任何人都还要伤心,短短半月里甚至晕过去好几次。

    可在得她被人退婚一事后,祝氏却还在打起精神安慰她,甚至还想要去到那家人的府上替她讨个说法。

    不过当时被她拦住了,她握着祝氏的手,望着祝氏惨白的脸难过得发抖。

    她说,伯母,我不嫁人了,也不要伯母去为我讨什么说法,我只要伯母答应我能好好待在府中养病,我只要伯母的身子快些好起来,旁的再无他求了。

    她没有去为自己讨说法,也没有羞愤得闹着要自尽。

    那时的将军府与光永侯府中皆是一团乱象,堂弟周荃珝又不在府中,她再不顶事也勉强能算是两府的主子,对于一些事情还是能做得了主,压得了场面的。

    所以事情发生后的那半年里,她一直陪在伯母祝氏的身边,就像幼时伯母哄她那样,哄着伯母多用一些饭,哄着伯母多睡一会儿觉,也哄着伯母说:珝哥儿身上的伤不重,马上就能归家了。

    泰合元年,她在伯母的府上待了六个多月,直到见到堂弟平安归来才回了将军府。

    回府之后,她锁着自己的院门在院里静思了两天,第三日,她便做出了遣散下人的决定。

    她用了半月的时间带着府中管事盘点好府中人丁开支与其余事宜,待一切点清之后,府中下人也都遣散得差不多了。

    归德将军府彻底空了下来,她去周府跪在伯母床榻前同祝氏告了别,随后,她只身上了行平山,入了归云禅院。

    刚上山的时候,住持问她缘何而来。

    她说:“法师,小女尘缘已了,不知此处可愿收留小女?”

    住持道:“一入我佛,便不可再执着于世俗,施主可想清楚了?”

    她答:“小女心意已决。”

                                                    “我佛慈悲……”住持叹道,“不知施主愿以何种形式修行?”

    她道:“还请法师为小女落发。”

    住持深深地看了会儿她的眼睛,却摇了摇头,道:“施主与我佛的机缘并未成熟,不若先带发修行,待机缘成熟,再做定夺。”

    她沉默半晌,应了句“是”。

    就连她都不知,到底是从她将身上的华服换成僧袍开始,还是从住持赐她法号“慧敏”开始,她才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不过,活过来的她不再是原来的那位周氏贵女,只是山中禅院里再平凡不过的一个僧尼。

    被赐法号的时候,她问住持:“小女原先的名中便有‘敏’字,为何法师不将此字换走,还留着作甚?”

    住持笑而不语,站在住持身边的觉音师叔为她解惑:“慧敏自上山以来从未说过自身名姓,此一‘敏’字,乃是住持于佛前为慧敏所抽签文而定,并非故意为之。”

    她赧然。

    此前她在山中的几日,好像真的从未自报过家世姓名。她不说,住持也没有问。

    佛曰众生皆平等,求到佛前的一律只当作是求渡之人,并无男女贵贱之分。

    原来她法号中的“敏”字乃是天定。

    自那之后,她就以慧敏的身份居在了行平山上。

    从旁听住持以及师叔们诵经讲道,再到自己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