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风雨来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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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亭云面前走过时严卜都还有一丝恍惚。

    看出亭云的唇启启合合似在说什么,曹加复俯身凑近。听清亭云的话时,曹加复心中诸多情绪复杂难言。

    “严司直,”曹加复起身时面露犹豫,“他,他说谢大人助他解脱……”

    说话时曹加复不由自主地看向亭云的手。倒地之时亭云的刀并未脱手,始终被他紧握着。

    刀背向外,刀刃向内,这并不是一个将要行凶之人会犯的错误。

    之所以会如此,只能说明这人无心杀人。

    心中一时间浮现出说不出来的矛盾感,心中那令人咬牙切齿的恨逐渐被无奈所取代。曹加复心中有许多疑惑和猜测,但事到如今,那些猜想已来不及说不口,也没机会问出口了。

    因为面前的亭云已彻底断了呼吸。

    将匕首从亭云的后心处取出,曹加复看着匕首上沾染的鲜血轻轻叹了口气。

    埋了吧。严卜离开之前留下这么一句。

    这话的意思曹加复明白——不论死去这人是王十四还是贺亭云,都要让他入土为安。

    看在大家相识一场的份上,也看在这人最后这一举动的份上,让他的魂魄有个落脚之处。

    -

    登闻鼓被敲响的那一日,有人于都城四处奔走,在各街巷及高楼屋顶处撒下数千份状纸,状纸字字泣血,无一不是在说王家与蒋家目无王法、杀人害命。

    状纸连撒三日,都城内外无人不知纸上内容,以至这一回的案子被百姓传的愈发声势浩大。

    因为三人合敲登闻鼓状告朝廷官吏一事实在重大,此案传进了天子耳中。

    天子以此案垂问殿内百官,往日总因为一些小事闹个不休的官吏难得都默契地保持沉默。

                                                    下朝后,左右二相被留宫中。

    次日,天子亲审此案。

    同敲登闻鼓的三人皆被传入宣政殿,殿内官吏近百,就连谢太后和谢皇后都闻风而来。

    “听闻你有东宫起居郎留下的一卷札记。”谢太后的目光落在伏跪殿内的沈喜背上,“札记是从何处得来?”

    太后谢氏入殿问案的事情并不在沈喜意料之内。乍闻询问,她的心都抖了一抖。

    “回太后,这份札记是前东宫总管福荣亲自交到我手中的。”她定了定神,答话时语气尽可能地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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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做的第二件事,是将匣子里的东西呈到大理寺卿手中,对大理寺卿说明匣子的来历。三日之内,你便会被传至宫中问话。”

    “你要做的第三件事,就是对传你问话之人一五一十地说出自己在昌安三十七年八月的所见所闻所经。”

    “别怕,阿喜。你只需要将自己见到的听到的如实告知,其余的交给我,不用担心。”

    耳边仿佛又响起严卜的叮嘱。

    他怕她害怕,曾特意同她讲过朝会大致会是什么样的情形。他并不知道,其实宣政殿于她而言并不算陌生。

    却也谈不上熟悉。

    早年她的阿姐还活着时,她跟着太子还有身为太子妃的阿姐来过宣政殿几回。只不过,那时殿内空空,并无百官。

    那时他们是陪她来此捉迷藏的。

    为了哄她开心,太子殿下不顾阿姐的劝说,坚持要带她到她口中“宫中最气派的地方”玩耍。如今想来,那时的自己着实是骄纵得太不像话。

    那时她一回头,身后就是太子和阿姐,而今她的背后空无一人。

    “昌安三十七年,八月二十六。”沈喜深深呼了一口气,“那一日,我受长姐之邀入东宫耍了小半日,在我所乘马车即将离开宫门之时,东宫总管福荣追上来将一个匣子交到我手中。”

    “匣子里放的,正是这卷手札。”

    昌安三十七年八月二十六,那是沈喜永远都不会忘记的日子。

    那一日,她受长姐之邀进东宫耍了半日才离开。

    就在她所乘马车即将离开宫城门口之时,东宫内侍总管福荣持着东宫的腰牌匆忙奔上前来拦下马车将一个匣子塞进了她手里。

    匣子里放着一堆梅子,拨开梅子,底下是一卷札记。

    那卷札记,是太子宫中起居郎所写,是对于太子每日服药前后感受的记录。

    先太子自幼体弱,常年靠药养着,每日汤药不间断。据这卷札记所记载,昌安三十七年的八月十三,九皇子陈弘翰入东宫给先太子献了一宝——红梢。

    御医沈阔得知此事后,强烈反对先太子服用来历不明的药物。先太子妃与沈阔态度一致,都不赞成先太子服用此药,为此两人还与先太子起过争执。

    先太子无奈之下,决定背着两人暗服此药。

    接连服用了近十日红梢之后,先太子感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