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声音。

    女警官的周身发着抖，眼眶也红了，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哭出来。旁边的年轻警官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

    李长风的咬肌因为愤怒而咬紧，冯彦的一张脸也是冷得彻底。

    邱凯关闭视频，接着说道：“这个U盘里所有的视频，都跟这个类似，时间跨度大概两年三个月，记录了这个女生被导师*虐待的全过程。但或许是怕视频中的老师发现，已经恢复的视频里，所有拍摄视角都只拍到了这个老师的背影，女生也只能拍到身体的一部分，没有露脸。但这个U盘可以确定是周沐辰的U盘，程雾山没有说谎。”

    李长风忍着怒火：“怎么确定的？”

    “这个U盘碎裂的间隙里，有人体细胞组织，周沐辰当年自杀的时候，因为怀疑过是他杀，咱们留取了她的DNA信息，和这次发现的细胞里的DNA相吻合。另外我也找了法医学专家，通过细胞结构分析，高度怀疑是壁细胞。”

    “壁细胞？”冯彦皱眉：“什么意思？”

    “壁细胞是胃粘膜上的细胞的一种，主要分布在胃的上半部分。”邱凯说出自己的想法：“所以我猜测，这个U盘能被保留下来，可能是因为周沐辰情急之下吞了下去，事后进行了催吐，这个过程里，损伤了胃和食管黏膜，所以才会发现壁细胞。”

    李长风点了点头，转头对冯彦道：“老冯，我要重查当年周沐辰的案子，彻查。”

    李长风强调                                                了最后两个字。

    冯彦看着李长风，他了解李长风的为人，也理解李长风所做的这个决定，但他比李长风要更现实一点。

    当年论办案能力，李长风在他们这一茬儿里是拔尖的，破了不少大案，但混了小二十年，也只是个分局局长，就是因为他太耿直太倔，做事一根筋。

    冯彦混迹官场多年，深知重查这桩案子很可能费力不讨好，所以先把丑话说到了前头：“老李，我支持你做这个决定，局长和市里各位领导那边，我可以去说服他们。但我提醒你，追诉期没剩几天了，而且即便有了这个U盘，没有拍到陈志乾的脸，单凭声音和背影，而且还是偷拍，在没有其他直接证据的情况下，很难定罪。”

    女警官突然想到什么，急切地插了一句嘴：“那天程雾山他们来，听他们的意思，陈志乾很有可能是重复作案，受害人不止一个。咱们可以找他以前的学生……”

    冯彦抬了抬手，让女警官先冷静下来：“肯定要去走访调查，但是十年前咱们也查过他之前的一些学生，听说都混得不错。你们换位思考，他们现在都已经离开陈志乾很多年了，而且借着陈志乾的帮助，都在事业上有了很好的成绩，这时候让他们出来，回首自己那段不堪的岁月……而且他们之所以能有今天的成功，陈志乾给他们的‘恩惠’里头，是不是还有学术造假的问题，一旦曝光，他们的事业乃至人生会不会受影响……人都是自私的，咱们当警察的，不能指望人性。”

    李长风知道冯彦是为了他好，兴师动众，重查一桩十年前的案子，到最后如果竹篮打水一场空，他这分局长的位子估计也保不住了。

    但他想起十年前在停尸间里看到的周沐辰的尸体，坚持道：“我知道，但我得查，我得给那姑娘一个公道，她需要一个公道。”

    冯彦默然一会儿，最终点头：“行。我知道了，你跟我说说你们的计划吧。我明天去给领导们打报告。”

    ……

    周末的这个会议，居然从傍晚开到了凌晨。

    一伙儿人头昏脑涨，走出滨海分局的办公楼，准备开车回去睡觉。

    刚走出大楼没几步，一楼值班的小警察突然拿着值班手机追了出来。

    “李局！李局您等等！”

    李长风、冯彦和一众参会警察都回了头。

    值班警察刚入职不久，今天是他第一个夜班，但他听了平时同事们之间讨论的八卦，所以对周沐辰这案子多少有点了解。

    “李局！有人……有人报案！”

    值班警察因为着急有点结巴，李长风平日里对下属比较严格，本来心里头就有气，看到他这副样子更烦：“报案怎么了？公安局不就是处理报案的？平常应急演练你没参加？工作流程你也不知道？”

    值班警察更急了，他三步并两步跑到李局身边，把电话递给他：“报案的是程雾山。”

    李长风赶紧将手机拿过来，顺便踹了值班警察一脚：“你他妈不早说！”

    “喂？我是滨海分局李长风。”

    “李局。”程雾山的声音有些颤抖：“我联系不上荆晚了。她去参加陈志乾实验室的聚餐，直到现在都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