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碳基生物》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天是平安夜的缘故，放学铃一响起，学生们就迫不及待地涌出了教室。

    冬季的天总是黑得特别早，夜色就像是蓝丝绒的幕布，上面缀满了星星。街道两旁的商店都被彩色的氛围灯装饰，玻璃橱窗夜别贴上了大小不一的雪花装饰，欢乐轻快的音乐声和路人的笑声飘荡在这条热闹的街道。

    真好啊。姜艾心想，节日的温馨气氛让这个冬日都显得不那么寒冷了。

    不过她还是裹紧了下自己的羊绒围巾。

    “叮咚！”手机传来提示音，姜艾摸出手机一看，竟然是来自某公众号的提醒，祝读者平安夜快乐。

    一对亲密依偎的恋人从姜艾身边经过，女生亲密地将头靠在男生的肩头，两人有说有笑地讨论着等会儿去哪里看电影。

    这一天刚好是周六，明天不用上课，饶是课程十分紧张的高三学生，也忍不住想在这一天略微放松。

    李哲雯本来约姜艾一起去看最近新上映的电影，詹姆斯邦辰主演的的一部谍战片，最近频频霸榜热搜词条。姜艾以自己要早点回家为由拒绝了。

    她慢吞吞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再次翻看了一眼手机。点开一直被她置顶的谢昭的头像，他们之间的对话还停留在上午，她问他是否会放假。

    谢昭一直没有回复。

    虽然他们之间的距离间隔了几千公里，可是两人之间的联系从来没有间断过。

    谢昭每天都会和姜艾分享自己的所见所闻，这一点让姜艾感到安心，仿佛即使没有那颗摄像头，她依然可以掌握自己的任务目标的动向，

    但是也有不好的地方，比如像今天这样，有的时候，谢昭会过很久才回复消息，甚至有的时候要间隔一天才回复她。这种时候，一种不确定的空虚感和失控感又会慢慢浸染上她的心头。

    距离终究是一个问题，至少没有办法在谢昭再次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在他身边。

    姜艾这样漫无边际地想着，忽然瞥见前方街道的转角处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路灯的光朦胧昏沉，空气里充满了金灿灿的尘埃粒子，冰冷的气温让姜艾每呼出一口气都顺时化细雾。

    虽然间隔了几十米的距离，可是那人的身影逐渐突破雾障变得清晰起来，他身姿挺拔，身着一件黑色外套，眉眼依旧是无可挑剔的英俊，属于少年人的稚气消退了不少，被青年的坚毅硬朗逐渐代替。

    谢昭就站在那盏路灯下，静静地看着姜艾。姜艾抬脚朝他走去，像是穿过暗礁的航船，向着灯塔前行。

    这是自从上次两人在机场分别后的第一次见面，姜艾注意到，谢昭的身量似乎又长高了一些，男生到了这个年纪还可以再长高的吗？

    “你怎么回来了？”姜艾问。

    “我们学校从今天开始放假，为期两个星期。”谢昭的视线穿过浮光，落在姜艾抱在怀里的那颗苹果上，挑眉问，“别人送的？”

    “你说这个苹果？”姜艾顺着他的目光，低头，嗫嚅道：“这是班主任发的，班里每个同学都有一颗。”

    还有一颗周翊然送的更大的苹果，已经被李哲雯吃掉了。

    “所以你是什么时候到的c城？”姜艾走到谢昭身边，两人一起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

    “刚刚到。”谢昭自然而然地伸手从她怀里拿走那颗看起来不太红的苹果，“这个就当作是你送我的了。”

    姜艾想阻止，“你想吃苹果的话，我可以去水果店再买个更大的更甜的。”

    “嗯，明年吧。”谢昭说，然后他将姜艾的那颗苹果放进自己的背包，同时变戏法一样从自己包里摸出另一颗苹果，递给姜艾。

    姜艾目瞪口呆地看这这颗红透到几乎不真实的苹果，心中诧异，问题也随之脱口而出：“你特意在这里等我，就是为了和我交换苹果？”

    谢昭闻言，正在拉合拉链的手指一顿，“我没有专程在这里等你，只是恰好路过这里。”

    “是么。你是几点的航班？从机场到你家根本不会经过这条路吧？”姜艾质疑道。

    谢昭笑了笑敲了敲她的头，“我就是过来买点东西，”

    “跑这么远就是为了买一个苹果？”姜艾这阵势像是跟苹果过不去了，不依不饶地追问。

    “……”谢昭无奈道，“是，因为在平安夜这一天，我家附近水果店的苹果都被卖光了。”

    两人的脚步一深一浅，似乎光影都被踏破，夜色不知不觉融化成了水。

    姜艾突然想到最近正在热映的那部詹姆斯的电影，提议道：“时间还早，你想不想去看个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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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是周六，又是平安夜，各个影院都座无虚席。

    姜艾只抢到了晚上十点的电影，并且还是第一排的两个位置。

    在新星纪，人们通过植入式芯片体验全息电影，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