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第七十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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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为君故》 

    傅祯再次出现在淑景殿时,媛媛尚在睡着,云舒也去暂歇,并没在跟前伺候。

    殿内只有银红和黛绿两人在擦拭灰尘。她们听到外头通报了一声“圣驾至”,立刻搁了手中抹布出来接驾。

    王顺就问:“怎不见顾娘子?”

    银红忙答:“昨晚上娘子写桃符到深夜,眼下……尚未起身。”

    黛绿就道:“奴这就去叫娘子。”

    “……这倒不必。”傅祯说着就往里走,“既然她写到很晚,便让她睡吧。”

    银红和黛绿答应了一声,赶着去打帘,随后一面奉茶,一面捧手炉。傅祯却连在明间坐等的功夫都没有,直接就去了书房,却是出乎意料,媛媛居然把昨日送到这里的木板都写完了。

    昨日他那样生气,抬腿离开后,媛媛料定他必定又会给她带来一场灾难,却又不想在这之前让他随便捏了完不成桃符的错,便就着昨日那股遗憾,熬到丑时终于写完了现有的木板。

    傅祯显然无事可做,忽然来了句:“谁让她自作主张把朕那份写完的。”

    王顺忙道:“冯全说,昨日的木板尚不及挂满太极宫各殿门,今晨内侍省的人又出宫去买了,想是稍后就会送来。”

    傅祯瞪了他一眼,王顺没敢再说话。

    昨日他没跟来,回去后也不知陛下为何忽然间砸了手中茶盏,还要继续摔东西,王顺忙说这套茶器入不了陛下的眼,再换新的来就是,年节听碎裂声,不大吉利。

    傅祯果然没继续做这有伤风度的动作,反而是从袖管里取出一张破纸来。

    王顺就看着陛下亲自取下灯罩,引燃了纸张,火苗都快要烧到手了,他才扔至了火盆里,看着那张纸烧尽了才肯罢休。

    夜间陛下就寝后,冯全才敢告诉王顺,那张纸是从顾娘子的匣子里得到的,具体写了什么,他也没看清,总之陛下看到后面色都变了。

    王顺稀里糊涂了一整晚,此刻伴驾,唯恐陛下又动怒,自是一百个小心。可他回想方才陛下的恩佑,又好像不是很气顾娘子,不然为何又来淑景殿了,还让她继续睡?

    他思来想去,更摸不着头脑了。

    再看陛下,他居然就能这么坐下去。

    傅祯没了挑拣桃符的心思,让人搬走这一批尽快把各殿门都挂上以应风移,而后,他就靠在凭几上一言不发,随即视线上移,落在一旁书架上,大多都是书画论,还混着一些话本,他全都没兴趣,便觉着有些无聊。

    不多时,宫人又送了最后一批木板来。傅祯就问:“什么时辰了?”

    银红答道:“快到巳正了。”

    就要到巳正了,她还没醒。

    傅祯推案起身,众人以为他要走,谁料他居然要进媛媛寝殿。

    傅祯原先还能顾及与她不再是夫妻了,更拉不下面子说想见她了,是以每次出现在媛媛面前都找足理由才肯迈步。

    彼时他都不想看见她了,思及她跟他几年也不让他碰,却和那两个朝臣站在一块说着这也不可,那也不宜的话,他更是气得肺疼,狠下心来不要她了,却为何又来看她?

    初夏时看到那棵樱桃树,无尽的恼意让他生出一股窝囊,偏她冥顽不灵地继续留在掖庭宫里受罪让人误以为他苛待她,还和……和小六暗通款曲!

    简直气死他了!

    可他心头有多气,同时就伴着有多酸,像是咕嘟咕嘟灌了一大碗醋,酸得他浑身难受,酸得他只有踏进淑景殿,才觉着飘着的心终于有了着落。

    寒冬腊月,他大老远来看她,她居然还睡着,让他候着她醒来,他更烦了。

    银红和黛绿才到媛媛身边不久,年纪又小,更不清楚傅祯的脾性,虽知他这么进去不大妥当,竟没敢多说什么。

    亏得王顺拦住他,急急忙忙劝:“兴许顾娘子已经醒了,陛下就这么进去,或许她一着急,喉疾又要复发了。”

    而后他又冲银红和黛绿道:“快去请顾娘子起身。”

    约么一刻钟后,媛媛已穿戴齐整,被银红和黛绿扶到了傅祯面前。

    她骤然被人叫醒,整个人都不精神,又听说傅祯来了,既是忐忑又是尴尬于让他等了很久,问了安后便立在一边,垂着眼睛等他的训斥。

    从前她努力做好一个皇后,依旧会受他的冷嘲热讽,昨日他亲眼看到那张纸上的内容,想必今日想好了怎么骂她更难听,却必定是骂她行为不检,秽乱宫闱。

    她其实很后悔,明明知道留着傅练的东西于双方无益,却没料到傅祯会再次出现在她面前,且就是那么凑巧让他看见了那张纸。

    媛媛留着那张纸,纯粹是因为不舍。

    万仞宫墙之中,晦暗无期的日子里,几乎人人对她避之不及,又或是趁机相欺,傅祯却能伸手相助,敢对她的遭遇叹一声不公,又盼着她无灾无患。

    那时她无法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