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第七十五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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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为君故》 

    傅祯猛然抬手扶住门框,众人不免为之一惊。

    他尚在缓解那份酸痛,王顺已经料到圣躬不适,忙小心扶着他先往位上去,冯全也顾不上云舒了,快不赶着上前伺候圣躬。

    一旁的云舒却是看得心惊肉跳,别是圣驾驾临此地,弄个意外,要怪到媛媛身上。

    里间的媛媛已经醒了,不过尚在迷糊,听到外头声音,本想赖在榻上的心就消失殆尽。她坐起身来,眼睛盯着那扇打开的门,小心询问:“出什么事了?”

    声音很轻,也发瓮,一听就是刚睡醒。

    傅祯慢慢行走的脚步停下,想回身去看,可后腰实在是酸,虽不比上元节那晚忽然接住个沉物酸得厉害,却也足够让他这养尊处优的天下至尊受的了。

    他又因为她扭了腰。

    他是个不愿把弱势展露出来的人,身为帝王,也不能把弱势展露出来。可他想到今日大老远来看她,还遭了这份罪,方才来看她却又不想让她知道的心思就变了。

    傅祯重重“哎”了一声,险些让王顺跪在地上。他已经被傅练难得一见的硬脾气惊得失了魂,这几日接连看陛下茶饭不思生怕两人为这这事闹得满城风雨,眼下圣躬再出个好歹,他就要吓死了。

    可是,陛下方才那一声似乎夸张得很了。王顺细看了看他那佯装却又装得不大像地表情,就明白了是何意。只是这一次,他没立刻放大他的痛苦,毕竟他见过上元节那晚陛下不肯说那些花灯是特意给顾娘子放的。这个时候故意强调,未免太过做作。

    云舒看他确实不好,一时手足无措,连回应媛媛一声都忘了。

    然而,也就三五个弹指的功夫,媛媛已经起身下榻,从架上取了件披风,趿着靸鞋踱出门来,打眼望去,没看清人脸便也像做贼似的,立刻缩回了脚。

    王顺尚不知身后何事,正要回头,傅祯就斥:“你看什么?”

    天地良心,他没看!即使没看,却也在他这一声喝斥中明白了身后是什么情况。

    云舒唇角一抿,草草行了个礼就迅速往里间去了。

    媛媛背抵红柱,慌着神看来人,云舒便扶着她在铜镜前坐下,一边给她挽发一边如实相告:“方才……方才陛下来看过娘子。”

    媛媛明显看到铜镜里的人轻轻一晃,眉心皱在一起,两瓣唇也张开了。

    “不过,圣躬……好像有些不适。”云舒动作利索,说话的时间,已经给她梳顺了长发,又给她挽了同心髻,用银钗别住了。

    媛媛视线离开铜镜,微微昂首看向云舒,云舒缓声与她说:“等下娘子出去,千万要仔细说话。”

    别是又惹恼他,遭殃的是自己。

    媛媛穿戴好后从里走出,傅祯已经缓解了后腰上的不适,看她行礼后,打眼往她面上去瞧,双眼无神,面上带着忧郁,的确是憔悴模样。与从前厚颜带笑完全不同。

    上元节时,他看她还很是正常,过了十几日她竟然弱成这副德性……是太想那个混账了吧!

    这么一想,傅祯脑中“嗡”了一下,稍后却是说:“朕听说,你观灯回来就病了。”

    媛媛抿了抿唇,又慢慢道:“那晚妾看到……看到桥头花灯架忽起大火,心中害怕,这几日不过是心有余悸。”

    什么忽起大火心有余悸,应该是忽起大火后她看见那个混账后心生苦涩!

    果然是她一说话,他就生气。

    更奇怪的是,他现下快被她气死了,居然也没有拂袖而去。

    傅祯本想轻车熟路地冷嘲热讽,却是神谋魔道地来了句:“朕带你出宫观灯,本是想让你散心,不想却是害了你。”

    媛媛听后诧然,一时不知如何回话,随即僵僵摇头:“没有。”

    “没有什么?”

    媛媛微抬了眼,恰与他的视线接在一起,她那视线便又倏地落下去了,泄气道:“陛下恩赏妾出宫观灯,并没有害妾。是妾……”

    她喉头一紧,接下来的话,便是无论如何也胡扯不下去了。

    尽管她垂着眼,傅祯还是捕捉到她的神情变化,这次不光后腰感到不适,胸口更闷了,之前升起的那股窝囊劲也越来越浓?

    就不该施恩放过她,应该狠狠罚她。可如此闹得人尽皆知,他就解气了?

    傅祯强令自己压下这股郁气,调了几次呼吸方与她说:“朕让人给你看看。”

    旋即,他吩咐道:“宣王奉御。”

    冯全答应了一声,立刻就去请了。

    尚药局的尚药奉御主要给帝后看诊,其下的医官给皇室中人医疾,而太医署的医官除了传授医学外,又给国朝官员们看诊。傅祯让尚药局的王奉御亲自来淑景殿,实则是媛媛的莫大荣誉。

    她却忽然想起方才云舒说过的话,也记起醒时外头有嘈杂之声,便问:“圣躬……不适?”

    不适,相当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