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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的答复都模棱两可,只说是得罪了先帝。
后来借由永乐王的丧仪,东宫解了禁,可他和储佑嵩偶然再次提起时,储佑嵩的回答竟也是这般。
丘独苏这般骤然提起,祁昇对储佑嵩的怀疑便又多了一寸。
“杨家是因为朕……”祁昇简直是不可置信,“为何这事没有一个人知会朕?”
“当然是因为我们的储相大人,并不愿意陛下知道。杨家是您的母族,杨允义是您的舅舅,杨家复起,对储家只有弊。”丘独苏轻笑了一声,话语里尽是暗示,“何况将陛下囚于东宫,是先帝的意思,他身为东宫僚属,当然可以为陛下鸣不平,但忤逆君意,那便是大不敬了。”
“君意?可明明是祁临弈他……”
“那日进谏,先帝就在紫宸宫内,而摄政王,不过就是替他来堵了这悠悠重口,所以先帝当然不会因为驱逐了杨家来怪罪摄政王,而储佑嵩……”丘独苏冷笑道,“自然也不敢置喙什么。”
“可他是朕的老师,他是东宫的人,他……”
储佑嵩本该是祁昇最信赖之人,哪怕曾因先皇后有了芥蒂,可他也从未相信过储佑嵩会背叛自己。
他被囚于东宫都是朝元十八年的事情了。
原来从这般早开始便……
念及此的祁昇的心理防线逐渐被击溃,丘独苏却如行刑前的判官一般,毫无感情地说道:“他对陛下一片赤忱,他当然得对陛下一片赤忱。”
丘独苏轻而易举地将祁昇逼回到他的位子,弯 下身子,轻飘飘道:“他对陛下的忠心,便如当年对楚明帝一般……”
他勾了勾唇,笑中尽是嘲弄,“储佑嵩效忠于皇权,但这把椅子上坐的是谁,他根本不在乎。”
仿若在迎合他话里的意思般,丘独苏说罢还抚了抚扶手上边的纹路,那是九爪金龙,是至高无上的象征。
他话里的暗示,祁昇的心中已然明朗,他泄了气般摊在椅子,却又执拗地抬起头,再一次问道:
“你当真……与吴同濮,无甚往来?”
祁昇说得断断续续,好似是垂死挣扎一般。
丘独苏眉头下意识微皱,正打算再一次肯定时,张德贵走了进来。
“何事?”
“是……大理寺卿晁祯之递了劄子过来,说是昨日夜审吴大人,这案子有了些眉目。”
“递上来吧。”
张德贵毕恭毕敬地呈了上来,
“诶,是。”
祁昇从张德贵的手中接过,却没有着急着看,而是直接丢给了丘独苏。
丘独苏打开,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眼中有错愕之意,他又将其递还给祁昇看。
祁昇也微露讶色。
这劄子上写,吴同濮招供说那日塘香楼狂肆之语均系栽赃之辞。
即便吴同濮没有吐露储其背后之人是谁,可经过丘独苏方才话中明里暗里的一番渲染。
祁昇此刻只怕是认定了就是储佑嵩。
只是,丘独苏仍不免皱眉,
这吴同濮怎么就招出自己于他没有关系,而且这劄子还来的……这般巧?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祁昇便已经郑重其事地拉过丘独苏的手,安慰似地拍了拍,
“子胥,是朕错怪你了。”
丘独苏目光闪烁,怔愣了好一会才颔首。
…………
哪怕是出了紫宸宫,丘独苏心中仍旧好一阵费解,直至在离宫门外不远处,瞧见了祁言。
几乎便是在那一瞬间,一切真相便了然于心。
丘独苏眸色微变,走快了一步在他面前,没有行礼,只情绪不明地道:“晁祯之那边,有劳王爷去知会了。”
祁言挑了挑眉,似乎有些讶异,“你……”
“想问我怎么知道的?”丘独苏嗤笑了一声,“我从她自请去大理寺便有所怀疑了。”
祁言刚一皱眉,丘独苏便接着说道:“她呀,看起来置之死地而后生,实则每次孤勇背后都给自己留了退路,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丘独苏对季无虞这般了然的做派,祁言略有几分不悦。
“不过,我只是好奇,你为何要逼他招供这一番说辞。”
“没有逼供。”祁言漫不经心地说道,“晁祯之在大理寺多年,想要他说出自己想要的,易如反掌。”
“那为何……”丘独苏停顿了一下,“要帮我?”
听着这个祁言就来气,斜着扫了他一眼,语气尽是不情愿。
“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
丘独苏心中隐约有了几分猜想,徒然接近真实时,忍不住直皱眉,
“你……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