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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母亲。

    季无虞不由得想起楚泠沅临行前曾和自己说过一桩风闻,先帝身子其实好得很,但不知为何登基没多久就暴毙了,还是在当时还是皇后的萧姝未刚刚诞下龙子之后,这前后之差都不到两个月。

    她抱着稚子坐在了太和殿上,底下的藩王蠢蠢欲动,谈厚派兵把他们一个一个打服了,政变这才没发生。

    若是传言为真,这小皇帝的那句“承皇考之志”也太过讽刺了。

    筵席散去后,她跟着谈厚到了凤和宫,太后已经卸下头上的凤冠珠钗,只是耳边还挂着那看起来重得不行的镶红蓝宝石耳坠。

    三千青丝如瀑布般披散开来,萧姝未的前边铺满了玉制的棋子,她听到了声响,手中的动作顿住了,却头也没抬,季无虞此时正打算和她行礼。

    “免了。”萧姝未先一步出声打断了,“来坐吧。”

    左右周围就萧姝未对面还有个垫子,季无虞只得是在她面前跪坐了下来,萧姝未似乎还在认真琢磨面前的棋局。

    祁言好烹茶,喜对弈,即便是平常忙着拨算盘的季无虞跟他待久了也沾了点风雅气。

    祁言惯得握着她的手,在黑白相错间,厮杀出一条生路。

    还没从回忆中剥离开,手已经先一步动作,堵住了萧姝未的棋,这位大晚上沉湎于博弈的北辰太后终于舍得将目光给到了季无虞。

    “好棋。”

    萧姝未赞道。

    “自是不及太后娘娘的。”

    季无虞礼节性的奉承使得萧姝未勾了勾唇,她把手指夹着的黑子丢到了棋奁里,季无虞总觉得她这动作和今天柳咏絮扔酒杯极像。

    “南北互市一事,哀家允了,但除此之外,哀家还有一个条件。”在季无虞略显犹豫的眼神中,萧姝未给出了她最有把握的筹码,“作为不向西氐提供任何支持的交换。”

    “娘娘请讲。”

    “哀家想请大人,找个人。”

    这样的要求,季无虞是万万没有想到的,她脸上是掩盖不住的惊讶,随即又顺着她的话问道:“此人是娘娘的什么人?”

    萧姝未沉默了。

    季无虞便只得再另外问道:“那大概特征呢,比如说男的女的,还是……”

    “是男孩。”

    季无虞觉得这个称呼实在是奇怪,总觉得像是长辈称呼晚辈尤其是,自家小孩的?

    季无虞试探性地问道:                                                “那是娘娘的……家人?”

    这话说完,萧姝未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流了下来,季无虞大惊,不过她向来有在身上备帕子的习惯,便拿出来递给了萧姝未。

    望着面前这一只攥着帕子的手,萧姝未徒然扣住,将其扯了过来,离她极近,她的眼含满泪,“季大人,他今年约莫二八,也可能大一些,肩颈处有一颗小痣,只有这些了。”

    季无虞心中已经隐约有了猜测,不过……

    “为什么是我?”季无虞问道,“北辰愿为太后效力之人不在少数。”

    “当年那贼人逃窜的方向便是南边,”萧姝未叹了口气,“哀家知道季大人如今执掌户部,大刀阔斧,其中最先开始的便是户贴重编,所以,大人是最合适的人选。”

    户口册籍这一块基本上都是秦垦在主持,季无虞放心得紧便也甚少过问,而且,南楚十六左右的男丁,这找起来……

    “工作量也太大了。”

    季无虞小声嘀咕了一句。

    听到她那一声抱怨的萧姝未,淡淡一笑,“南北贸易往来我朝所取之关税,北辰可让利一成。”

    季无虞的眼睛瞬间亮了片刻。

    南楚向来在对北贸易一块卡得极死,可若是放开互市,这让利的一成那就是哗啦啦的钱啊。

    “哀家知这天下入仕者,追求不外乎钱与权两者,大人若是前者,这一成之利大可自行取去,若是后者,这一成之利大可为大人的官途开路,总而言之,随大人怎么用。”萧姝未道,

    “而哀家,只要答案。”

    …………

    已经是第八天了。

    祁澈脸上与身上的伤都已经结痂,他倒在不知是南楚人还是西氐人的尸体上,望着被鲜血与炮火洗礼过的大地,断箭残戈散落一地,浓浓烟尘缓缓升起,与夕阳的残辉交织在一起,刺得人眼睛直生疼。

    他好累。

    全身上下所有的气力都仿佛被这场战役抽去,他仿佛马上便要在这世上沉沉睡去。

    阴霾之下,有人叫着他的名字。

    “祁澈!”

    “祁澈!祁澈你醒醒!”

    祁澈含着血的嘴角在眼睛睁开的那一刻露出了一个带着几分苦涩的笑。

    “无明……”

    “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