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双耳青花瓷瓶(一)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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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决定了”肩上的背包掉在地下,他站在客厅。www.feiyange.com

    高然从吃到一半的外卖里抬起头,表情疑惑的看到对面那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正在激动的周一横。前两天的这会他还跟个蔫巴菜,怎么自己加班,才过去几个晚上,他就这么亢奋了。

    刚塞进嘴巴里的那口饭,一边脸颊鼓起,高然哽着嗓子眼问:“你吃错什么药了”

    周一横兴奋地坐下在高然对面,“感觉我老板这个人,她特别好”

    高然低了头,夹筷子碗里的菜,敷衍的问句,“怎么好?”

    “很贴心,她关心你,但不是那种会让你感觉难受的关心,虽然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但是和她在一块,你会觉得很舒服”周一横想着说,手在空中轻轻比划了一下,嘴角不自觉地扬起,露出一种害羞可是期待的笑。眼睛闪烁着那种回忆起美好事物时特有的光彩,他稍微外头,似乎正努力地从脑海重搜刮出更加合适的词汇。

    “平易近人,不对,是那种平淡温馨,怎么说呢”周一横思考半天也想不到一个适合的词语,“跟她在一块,说话聊天什么的,你会觉得没什么负担,就像小时候在奶奶家,什么事情都不用去想,也不用烦,彻彻底底,无忧无虑的那种自在”

    他像是沉浸在自己描绘的那片画面里,脸上欢喜的笑容怎么都遮盖不住,高然不确定的伸手去试了试他脑袋上的温度,别是因为最近想太多发烧,把脑子给烧坏了,“也不热啊,怎么就开始说胡话了”

    周一横推开他伸过来的手,“热什么,我现在浑身的力气”

    高然不懂,“都把你实习期往后面挪了,你还有什么力气”

    “她这是想锻炼我啊”他回答得干脆。

    “你****(差不多这个意思)上几天班给脑子上坏了,对了,你今天说在家又混哪去”高然从屁股下抽出垫子,一垫子砸到周一横身上,“修厕所管子的人过来都敲不响门”

    周一横抱着垫子在对面乐呵,“我上班了,还和老板去了趟城北”

    “一天来回”

    “嗯”

    “你嗯个屁,来回开车四个多小时,你脑袋没事吧”

    周一横却讲,“再多两个小时我也乐意,刚才我开回来的路上,老板坐在副驾驶位置,一路上都在跟我说话”

    高然忍住想翻他白眼的冲动,“她跟你说什么了?”

    周一横自豪,“明天早上把那个上锁房间里的东西都搬出来”

    等半天都没等到他后面的话,高然抽搐嘴角,不确定的问:“还有呢?”

    “没了”他高兴得一脸天真。

    高然瞪大眼睛,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回答。他起来拍了拍周一横肩膀,提高了声调,“四个小时就跟你说一句话,你还乐呵成这幅鬼样子,你是不是中邪了?”

    他白了高然一眼,脸上的笑意丝毫不变,“你懂什么,上锁的房间都能打开”

    周一横意味深长,看见对面的人好像并没有什么其他心思,他站起来,拎着被自己丢在客厅当中的背包,“看来你之前说那个办法,或许真的可以啊”

    哼着小曲,美滋滋回到自己房间。

    *

    提早半个小时到杂货铺,屋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反手把门带上,他略显沉重的呼吸在空气里似有若无。放下手上那些特地买过来的肯德基早餐,肩膀微微一沉,包放下,包带和桌面碰撞出一声闷响。

    “老板,萧潇”他在房间里喊了几声,却没有听到回答。

    温热的风从那扇打开的门往屋里灌,院子的玻璃门被用张椅子挡住,他走过去,脚步刚迈进院子,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一幅令他瞠目结舌的画面。好像是进到了古玩市场,不大的院子却被各种各样稀奇还少见的老旧物品给堆得满满当当。刚升起的阳光晒落在那几个大概到他半腰位置的青花瓷瓶的表面。

    瓷瓶细腻的纹理,和同在它旁边摆出来的那只鸟笼,几块凸起的竹节,和前两天看到,那或许竹编,或许掐丝珐琅的都有不同。这只油色,深浅不一的琥珀色和深棕色交织,六边形的角笼,每个上都有小巧的雕花装饰。

    樟树下摆出来的那张雕花的黄梨木桌子,桌头已经缺角,面上也坑坑洼洼,桌面下沉的那一部收腰,牙板上刻着寓意吉祥的图案。

    他看着院子里的东西,又喊了几声,“老板,萧潇”

    依旧没听见回答。

    靠墙的阴凉地方,那随意摊着一堆旧书。最上面的几本书页都已经发黄,折角的地方还有点发脆,好像只要去轻轻一碰,就会化成齑粉。两个叠起来的黄木箱子,铁角包圈的箱子上布满着划痕和往前磕碰所留下的印子。箱盖上挂的那把铜锁已经生锈,几个打开放在盒子上散味道的香料,周一横拿起来,棕色的小颗粒,每个大小不过他小拇指甲盖那样子,重复的香味腌渍过长,猛地钻入鼻腔,让他忍不住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