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琥珀色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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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挽见陈京珩有点生气,就咬着唇乖乖趴到他背上面。
少年背着意挽,慢慢走出藏酒室。
长天之外,挂着一轮弯月。月光单薄清寂,洒在两人的身影上,渲染成了一副温柔的水墨画。
意挽起先不敢彻底趴在陈京珩身上,是陈京珩淡声问了句:“我背上有刺还是有什么?你离我那么远不累?”
意挽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一点不怕他了,她抿唇笑了下,就不再绷着了,彻底地趴到哥哥身上。
少年身上只剩一件偏单薄的黑色卫衣,人正处于抽条拔节的年龄,意挽感到微微有点硌,但却莫名很有安全感,她也埋头在哥哥肩上。
走到意挽卧室门口,陈京珩没进去,把人在门口放下来。
他站在门边,低头想了想,开口时不像平日里那样散漫,是很认真的语气:“江意挽,你的江不止是江叔叔的江,也可以是江明琼的江。”
“这里就是你的家。”
没想到哥哥会跟自己说这些,意挽怔愣了下。
陈京珩说完,又不太自在地轻咳了声。
下一秒,少年俯身,很轻地抱住了意挽。
“生日快乐,”他道,“抱歉,今年说晚了,以后不会了。”
意挽现在仍然记得。
那是一个很干净很干净的拥抱,纯粹得不染一丝杂质。
*
没有想到哥哥突然提起这件事。
意挽晃动的脚尖不期然踢到了床边的椅子,痛得她吸了口气。
“怎么了?”陈京珩听到动静。
意挽痛得一张好看的脸皱成了包子,缓了缓,才答:“刚才不小心磕到了,现在不疼了。”
“坐就好好坐着,腿总乱动什么?”
“哦,知道了,哥哥。”她忍不住弯眼笑起来,好像即使她什么都不用说,他也总是能猜到她的一举一动。
片刻,想到什么,女孩子唇边的弧度敛下去几分:“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真的不用担心我。再说,我现在都长大了,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躲起来哭了。”
陈京珩跟着她也笑了下:“可是阿挽,不管多大,你都是我妹妹。”
不管多大,她都是他的妹妹。
意挽不知道自己听完这话,是该高兴还是该失落,亦或是两者皆有。
高兴的是不管怎样,无论发生什么,她永远都是他的妹妹,仿若亘古不变的真理;失落的则是在他心里,自己最多也只能是妹妹。
她能说什么呢?她什么都说不了。
尽管偶尔会痛恨自己为什么偏偏是他的妹妹,可意挽也比谁都清楚,如果不是这份兄妹之间的羁绊,她哪里有机会得到这亲密无间的七年。
陈京珩听出她的沉默。
他一直比谁都清楚,阿挽表面看起来性子很乖很软,但骨子里其实很坚韧执拗。
兄妹俩虽然几乎没有吵过架,但闹矛盾的时候双方都不太愿意先低头缓和关系。
最开始那一两年,他们一个比一个倔。
后来有次闹得格外凶,陈京珩和意挽有整整三天没跟对方说话。
以前闹矛盾以后,都是陈京珩先低头,因为见意挽难受,他心里会更不舒服,这种不舒服远远甚于跟她冷战带来的情绪,他也就不愿意把冷战僵持下去。
但那次他确实气狠了,强忍着没去主动找意挽。
意挽那时候早就很依赖哥哥,冷战第三天,她实在没法继续忍受下去。
晚上,在哥哥照旧温好牛奶给她送过来的时候,趴在书桌上的意挽抬手,学着哥哥握她手腕的样子,没用什么力气,轻轻地把手指搭在哥哥凸起的腕骨上,可怜兮兮地求和。
那是意挽第一次在冷战后先主动跟他低头。
小姑娘微凉细腻的指腹搭上来的时候,陈京珩脉搏剧烈地跳动了下,然后在心底骂了自己一句混蛋。
仿佛是命运的警钟在耳畔敲响,一字一顿地,提醒他,根本就舍不得意挽向任何人委屈求和。
他自己也不可以。
他自己更不可以。
出于这些年的本能,陈京珩先妥协:“不愿意说的话,哥哥就先不问了。今天不是有早八?先去上课,之后我们再聊。”
意挽有些意外地“嗯”了声,心下那根紧绷着的弦也跟着松开。
成年人的“之后”是彼此心照不宣的客套话。
而且 哥哥那么忙,大概过几天就会渐渐忘却,这事就算是揭过了。
*
大三钢琴系周五上午的课是曲式分析。
上课前,学委成瑜在班群里发了条通知:【请同学们下课后把上周曲式分析的作业致春天交到最后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