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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脸,使她整个人看起来雍容华贵却又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她的双手藏在黑色的皮手套里,紧紧握着轮椅的把手。

    陈正南坐在轮椅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毛毯,中风的后遗症让他的半边脸微微下垂,嘴角也不自觉地向下撇着,唾液时不时从嘴角滑落,洇湿了胸前的衣襟。他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任由谢兰茹推着他在这寒风中前行。

    “你看看现在,这就是你想要的吗?”谢兰茹的声音打破了寂静,语调不高却字字清晰,像是裹挟着冰碴,“你心心念念的那些人和事,到最后又能怎样?还不是一场空。”

    寒风吹过,吹起谢兰茹大衣的下摆,也撩动了陈正南额前稀疏的白发,像是蒙了一层霜雪,毫无生气地贴在头皮上。

    陈正南的嘴唇微微抖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只是发出了一阵含糊不清的声音,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

    谢兰茹微微仰起头,看着铅灰色的天空,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这么多年,我在这个家兢兢业业,操持着一切,可你呢?你把我置于何地?”

    她的声音颤抖,带着压抑多年的委屈和愤怒。

    轮椅在花园的小径上缓缓前行,留下一道歪扭的痕迹。

    “你是不是怎么也想不到会变成现在这样?”谢兰茹微微弯下腰,嘴唇几乎贴近陈正南的耳朵,呼出的                                                热气在冰冷的空气中瞬间消散,“我知道你在外面有个私生子,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为你生儿育女,谁人不说我这个继母好,你居然还打算瞒着我把财产留给他,你太狠心了,这么多年,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

    陈正南浑浊的双眼却在听到谢兰茹的话时,瞬间瞪大,死死地盯住。

    “从你开始偷偷转移财产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不能坐以待毙。”她挺直了身子,眼神中闪过一丝疯狂,“现在好了,你就这么瘫着吧,财产会按照我的意愿重新分配,至于你那个私生子,已经在来的路上出车祸了。”

    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从久远的岁月传来,却又字字清晰,砸在这寂静的冬风里。

    陈正南的嘴唇抖动着,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愤怒的野兽在低鸣,却因身体的无力无法说出完整的话。

    那瞪大的眼睛里,怒火仿佛要将谢兰茹吞噬,可身体却只能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便被轮椅禁锢住。

    谢兰茹微微抬起下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旋即又被冷漠取代。“正南,你也别怪我,这是他的命,也是你的报应。”

    她的语气冰冷,仿佛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眼神却一直没有离开陈正南的侧脸,像是要把他此刻的痛苦和愤怒都刻在心底。

    陈正南的眼神里渐渐涌起绝望,那是一种对命运无力抗争的悲哀。他的呼吸急促起来,胸膛剧烈地起伏,口水顺着嘴角不受控制地流下,却依旧执拗地瞪着谢兰茹,眼中的光芒一点点黯淡下去,直至被空洞和死寂取代,仿佛灵魂也随着这个消息一同被抽离了身体,只剩下一具衰败的躯壳。

    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为这一场阴谋低语。

    谢兰茹环顾着花园,曾经的夫妻情分在利益的纠葛下已荡然无存,如今,她站在了这场无硝烟战争的“胜利”一端。

    踏入了一条无法回头的黑暗之路。

    ……

    拂过的微风吹动了门廊下悬挂的铜铃,清脆的铃声在空旷的花园里回荡,仿若穿越时空的低语。谢兰茹恍惚间闭上了双眼,心中周遭的景象已悄然改变。

    在那个特殊年代,那座充满学术氛围的校园里,陈正南身为备受尊敬的大学教授,温文尔雅、知识渊博,然而命运弄人,妻子的病逝让他的生活陷入了一段灰暗。

    谢兰茹被陈正南渊博的知识和独特的气质深深吸引,总是找机会向陈正南请教问题,从诗词歌赋到人生理想,两人的交流逐渐增多。

    起初,陈正南只把谢兰茹当作一个积极上进的女学生,可随着接触渐深,他也不由自主地被谢兰茹眼中的热忱和执着所打动。

    然而,这段感情在当时无疑是惊世骇俗的。学校里开始有了流言蜚语,外界也对他们施加了巨大的压力。

    天有不测风云,因她发表的文章和政治化的学术观点冲突,被放大批判,谢兰茹面临着严重的处分,可能会断送学业前途。

    陈正南替谢兰茹承担了后果,也因此不得不离开他热爱的大学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