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第(4/5)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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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白就是这么个慈爱的大家长。

    他任劳任怨指导荀妙菱多年,也坚持不懈地照看了姜羡鱼许多年。虽然林修白不是无忧峰正经的大师兄,但他以前也曾在飞光尊者座下受教,和飞光尊者有半师之谊,也把姜羡鱼当亲师弟关照。

    有时候,林修白教不过来了,还会把他俩凑在一起布置课业。

    林修白的观念是,“圣贤成法事物理,都在诗书六艺中”。修者一生漫长,学的越多越不容易走入死胡同。所以修仙者的保命技能固然要精益求精,但琴棋书画这种陶冶情操的杂学也不能落下。

    正巧飞光尊者出门在外,玄微真人也是个不管事的,在林修白眼里,两个孩子跟野地里长的白菜一样无人照看,他就干脆自己当个种菜的老农,把能教的全给教了。

    现在老农要闭关。

    他希望自己不在的时候,两颗小白菜能凑在一起互帮互助。

    这要求过分吗?不过分。

    然而姜羡鱼的回答就俩字:不来。

    荀妙菱面无表情地用玉简传信:“你以后还想不想吃林师兄做的饭了?”

    他俩都不是陶然峰的人。能隔三差五吃到灵膳,一靠他们闲暇之余去陶然峰做帮工,二靠林师兄常给他们开小灶。

    “……”短暂的沉默后,姜羡鱼果然妥协。

    荀妙菱继续道:“我每天卯时起床练剑,巳时结束。你自己看着办。”

    姜羡鱼:“……”

    他再次发过来一串墨点,像只失去希望的咸鱼在吐泡泡。

    第二天,姜羡鱼来法仪峰报道。

    山风呼啸而过,卷起重重细雪,在铅灰色的天幕下缓缓飘荡,又落在岩石和枯枝上,为苍凉的山壁覆上一层浅浅的雪衣。站在山巅上往外望去,各峰隐匿在迷离的云雾之后,如一幅枯瘦的水墨画。

    两人在山巅对剑,彼此都没有留手。姜羡鱼袖袍翻飞间长剑一出,一剑化出万千分光。荀妙菱的灵力随着剑意起伏,森然的剑意如风雷直下,击得雪雾横飞。

    而谢酌也难得没有睡懒觉,而是在不远处的一棵松树下用雪水煮茶。他躺在躺椅上,悠闲的一晃一晃,炉灶上响起咕嘟咕嘟的滚水声。

    谢酌看着两个小辈过招,思绪逐渐散漫起来,不由地开始思考:他徒弟不是法修吗?

    什么时候变得像剑修似的,既暴力又直来直往了?

    只听得“轰”地一声,一道耀眼的剑光如彗星般掠过,周围的空气在短暂的停滞之后发出刺耳的呼啸——荀妙菱一剑挥出,山峰宛如脆弱的石膏,被利落地削去了峰顶。

    崩落的石块如同暴雨倾盆,尘埃四起,扑了谢酌一头一脸。

    谢酌:“…………”

    他抽了抽嘴角,手腕一用力,扇子从袖口滑至掌心。只见他悄然开扇,黑金为底的扇面浮现出万千法象,随后手腕一抬,竟在瞬间展开一个巨大的阵盘!

    无数玄妙的符文随着阵盘缓缓旋转,繁星游动,光华熠熠。

    空中正打得上头的两道身影瞬间被定住了。

    “同门切磋,点到为止。”谢酌负手而立,开口前悄悄捏了个法诀,把自己的头发和衣襟清理干净,“你们悠着点,别把我的法仪峰给拆了。”

    片刻后,谢酌挥扇收回法阵,原本定格在空中的两人缓缓落地。

    “马上就是宗门大比,你们想切磋就去演武场上比个尽兴,那里场地开阔又扛造,也不会被人随意叫停。”谢酌凌空一指,把荀妙菱头顶几缕杂乱的呆毛抚平,道,“你以前没经历过内门大比,可能不清楚,以往我们归藏宗都有个‘守关’的制度……”

    “内门弟子守关,外门弟子若击之,便可进内门。”

    从外门晋升到内门的途径不止一种。最常见的是老老实实考进去,最讲运气的是被长老们赏识提携进去。而在宗门大比上打败守关弟子,也算一种渠道,但是相当有难度,通过者寥寥。

    荀妙菱好奇道:“那亲传弟子呢?也要守关?”

    “亲传弟子没有守关这一说,但你们每个人都是活靶子。”谢酌道,“有许多内门中的翘楚会试图挑战亲传。不过,我们归藏宗自开宗立派以来,倒是少有亲传会在比试中落败。”

    “至于击败亲传之后的奖励……若是弟子实在优秀,也可能被直接收为亲传。”

    外门到内门是简单的直线晋升,但内门到亲传,看的更多是长老们的眼缘。

    十日后,宗门大比如期举行。

    演武场的位置在散华峰。比武场地极为宽阔,足以容纳数千人同时聚集,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圆形比武台,四周设有高台,供人观战。各峰在自己的场地内挂起了形制不同的旗帜,用时出场的所有弟子都穿上了统一的校服,看上去颇为壮观。

    荀妙菱也换上了宗门服饰。一袭纯色白袍如月华般皎洁无瑕,紫中流金的北斗星象载于广袖之上,行动间衣袂飘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