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下山3 第(2/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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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树下有方大石桌。

    正院分为左右两个部分,每侧都有两间房。左侧这边,一间是规整的内室,一间是敞开的、接人待客的厅堂。厅堂地方不大,中央只摆了一方矮桌,透过珠帘连着一个风雨连廊,四面透风,呤诗作画用膳皆可。

    另一侧是独立的两间内室,墙不挨墙,用花草隔开来,里头十分宽敞。

    再往有个小平台,平台接着一条石板小径往后延伸,想必是后厨及浴室了。

    陈无宁各处检视一遍后,将最大的那间房留给了乌雪泥,他则要了挨着厅堂的左边户,正好与小师妹的房间隔着小院门对门。

    乌雪泥的房间旁边还剩下一间,陈无宁准备熟悉一下环境,过两日再买个书桌放进去,添些文房四宝,将这段时间落下的功课全补回来。

    做完这些,他带着乌雪泥出门找吃的。

    郁夜和他的小侍从一路跟着,陈无宁也不管,盘算着入了夜,这位少爷就有苦头吃了。

    宿林这一路以来,陈无宁就没见他吃过一口东西,他照例被庄笙拉着坐在旁边桌上,只要了一杯热茶,慢慢品着。

    多冷清的人啊,想必是不喜欢这摩肩接踵的尘世的,也不知为何非要跟着自己,陈无宁很有些无奈。

    鲸山脚下,气候潮湿,东海的风灌过来,被高大山脉拦着,在此盘旋,带起阵阵阴冷。自太阳落山那刻,夜色就会迅速弥漫。

    这边不似赏春楼所在的南门那样吵闹,各家各户用过晚饭,不一会儿便熄了灯。

    陈无宁给乌雪泥收拾好床铺,打发了她,进了自己的房间,准备歇下。

    今天起得太早,他困意汹涌,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留着其余四人,在院中面面相觑。

    除了宿林这个孤儿以外,郁夜出自仙门世家,庄笙也是富家子弟,虽然平时不太着调,性格作风更是一言难尽,但骨子里的基本教养还是有的。

    他们不好在别人家里自作主张,又互相看不顺眼,因此隔得老远,在院子里席地而坐。

    已至七月中旬,夏日燥闷在深夜褪得一干二净,细霜浮起,打湿了他们的衣衫。

    他几个仿佛比赛似的,看谁能坚持到最后,好让铁石心肠的陈无宁动容收留自己。

    宿林的生活方式十分奇特,他不知从哪里摘了几片大姜叶,铺于蓝雾树下,蜷着身子睡着了。庄笙则靠着树杆打盹儿,守在他身边。

    庄苼想必从未吃过这种苦头,喜欢谁,就死缠烂打,纠缠到底,陪他说话,陪他行路,忍受他的坏脾气,陪他做任何摸不着头脑的事。

    郁夜坐于廊下,抬眼一扫这满院东倒西歪的人,他的道童则尽忠尽职地守在旁边,打着哈欠。

    他忽的生出些心酸,发觉自己这两日的所作所为相当可笑。

    第一回溜出家门,踏入凡尘便遇上这么个人。

    这人长得顺眼,看着柔弱可欺,内里却是一副响当当的铜铮铁骨,自己还屁颠颠跟着他,不计这更深露重,以天为席地为盖,盼他能给一点好。

    郁夜觉得自己有可能中了邪,也可能无聊透顶,才做出这些事来。

    不知哪家的报更鸡扯开嗓子叫了几声,一夜黑甜无梦的陈无宁,足足睡了五个时辰才醒。他迷茫地睁开眼睛,打算去后厨烧点热水。

    刚踱步到门外,就看见院里倒着一圈人。

    宿林从姜叶上起身,掸了掸身上泥土,直直朝他看去。

    庄笙靠着树杆睡得东倒西歪。

    郁夜的道童被开门声惊醒,正揉着双眼,他自己则披了薄毯,席地睡于连廊下,想必是不怎么舒服的,正在翻身。

    尘土沾上郁夜的衣角,一团泥渍钻入陈无宁眼里,他竟感到浑身不快,好像沾在自个儿身上似的。

    陈无宁再次被打败,像是师父对着两个徒弟的无奈模样一般,叹了一口绵长的气。

    不多时,五人聚于小院石桌,商量如何分配房间。

    乌雪泥毕竟才几岁,只能算半个人,被陈无宁塞了本书,逼着在旁早读,不然不给饭吃。

    她背书背得头昏脑涨,大有要撅过去的架势。

    宿林有着绝佳茶艺,也不知从哪搞来了一套茶具,正安静地为大家斟茶,并不掺和今日的头等大事。

    郁夜拿起一家之主的气势,看向陈无宁:“我与你一间房,飞絮,哦,就是我的侍从,可以照顾乌雪泥,正好一间。剩下的就给这俩人吧。”

    庄笙对这个安排相当满意,连带看郁夜都顺眼了些,端起茶盏,心满意足地喝了几口。

    “飞絮如何能照顾雪泥?”陈无宁抗议,“还是我和小师妹一间,你和你侍丛一间更合适。”

    “不行,”郁夜义正严辞地拒绝了这个提议,“飞絮是女子,男女有别的道理不懂吗!”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朝飞絮看去。

    飞絮一向沉默寡言,领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