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之前看到申老二的时候发现了什么吗？”

    “有东西跟着他。”姜乐咏想到之前那一闪即逝的长发身影，最后一丝讲故事的心情也没了，“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找阮榕的那个……感觉没有昨晚那么恐怖。”

    昨天半夜姜乐咏本来迷迷糊糊睡着了，只是忽然“灵感”被触发，全身发寒、想吐，难受得惊醒过来，这才及时感到隔壁救到阮榕。但下午看到申老二时他虽然也觉得冷，却没有其他不良反应。

    “可能是因为女鬼暂时不想做什么。”桑承安根据过往姜乐咏天赋被触发时的情况分析，同时他也有跟姜乐咏一样的想法——今天晚上，会不会就轮到申老二死了？

    ·

    申老二自己也觉得自己可能要完了。

    前天半夜跟申建民、申旺祖偷完东西分开时，他曾经见到有个人跟着申建民……当时他以为那是申旺祖，但申建民出事后，他和申旺祖私下悄悄碰了个头，却得知申旺祖比申建民还要早走，所以那个跟申建民“结伴”的，也许根本就不是人。

    但只不过偷个小白脸的东西，又不是挖坟掘墓，为什么这都能撞邪？

    是因为他们偷的那块玉坠有灵吗？还是……

    申老二回家以后就把自己锁在卧室里，饭也不吃地钻进被窝。此时，他大热天里裹紧了棉被，依然觉得自己就像浸在冰水中一般，从骨子里渗出让人发抖的寒意来。

    他的目光落在紧闭的窗框上，脑子里却不受控制的浮现申建民、申旺祖陈尸的那个池塘。

    那个地方……死得可不止这两个人啊！

    回想起多年前在池塘边发生的事，申老二团得更紧了，他听到“咯咯咯”的声音，半晌才意识到是自己的牙齿打颤。

    “姐……姐……难道是你做的吗？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没去投胎？”把头埋进被窝里，申老二喃喃低语，“当年那不是我的主意啊，都是爹娘决定的，他们现在也都过世了，冤有头债有主，你放过我吧。建民和旺祖哥他们、他们也死了，我当年一开始不知道他们那样对你，我是无辜的，而且我还……”

    滴答。

    滴答。

    申老二闭上嘴。

    房间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种潮湿腥臭的味道，好像有什么东西一边滴着水，一边缓缓靠近了床铺。

    感觉到有道冰冷的视线穿透厚重的棉被落在了自己身上，申老二全身僵硬，在被窝里瞪大了眼，有股控制不住的尿意涌起。

    有只手轻轻落在被子上，棉絮顿时就被濡湿了。

    申老二急促抽着气，想要喊救命却发不出一点声音。那只手穿透被子的格挡，摁住了他后背对应着心脏的位置，申老二感觉到心脏一阵抽痛，仿佛被人捏住了一般。

    眼看他就要断气时，一阵小心翼翼的敲门声打破了卧室里的死气。

    “……爸，妈煮了稀饭，你起来吃两口再睡。”门外传来的是申小玲的声音。

    腥臭的水气散开了，申老二如蒙大赦地掀开被子跳下床，猛地拉开门就要扑向申小玲。后者以为他又要打自己，抱住头转身蹲在地上。

    申老二想要拥抱女儿的手僵在半空，他有些尴尬地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一眼空空荡荡，似乎一切正常的卧室，结结巴巴道：“小玲，谢谢你叫我啊，走，我们一起吃饭去……”

    申小玲将信将疑地抬起头来，不能理解父亲今天怎么这么奇怪。但她还是警戒的没有靠近申老二，抿了抿唇说：“我吃过了。”

    “再陪我吃点，来。”申老二在饭桌旁坐下，冲申小玲招手。

    申小玲不敢再拒绝，默默坐到申老二对面。

    申老二食不知味地扒了两口稀饭，听到申小玲细声问自己：“爸，你是不是和建民叔、旺祖伯伯他们做了什么坏事？他们都出事了……你、你要不去找警察叔叔自首吧？”

    说出这番话时，申小玲已经作好了会被父亲揍的准备，但她偷偷用眼角瞄申老二，却只看到对方呆愣了一会儿后，缓缓点了点头。

    竟是接受她的建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