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乐咏知道自己眼前所见全都只是过去时空的投影，即使他找到了詹曼，也无法阻止现实里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但他还是想要尝试一下在这个虚幻空间里救下无辜的女孩子，或者至少看到害她的人是不是于洪俊。

    往校门口走的学生出乎姜乐咏预料的少。

    他疑惑了片刻才想起，江阳荣当时说的好像是“补课结束后”，所以刚才的铃声不是放学铃，而是补课结束的铃声？

    想到这里，姜乐咏不禁迈开双腿跑起来。

    如果刚才是补课结束的铃声的话，詹曼可能早就已经在校门口等着了！

    眼看三中的校门出现在视野中，姜乐咏一边努力回想新闻报道里的詹曼的长相，一边迅速打量在校门口附近活动的所有人。过往的任务经验告诉他，凡是出现在虚幻空间里的，都是跟现实发生的悲剧多少相关的人事物，也就是重要的线索。

    詹曼……詹曼……

    对方好像是个看上去就很文静的，剪了短发，戴着黑框眼镜的娇小姑娘。

    凭着记下的特征，姜乐咏很快在校门口不多的人当中锁定了一个穿着校服的短发女生，对方背对着他，微微低着头似乎正在说什么。眼看着对方似乎说着说着要往其他地方走了，姜乐咏顾不上先确认身份，脱口喊出名字：“詹曼！”

    短发女生背影一僵，一脸茫然地回过头来。

    “不要离开校门口，江阳荣马上就到了，你就在这儿等他，哪里也别去。”视线对上，姜乐咏确信对方能看到自己，也能听到自己的说话。他顾不上解释自己是谁，因为他感觉到周围的空间就像网络信号不好的视频一样，有轻微的“卡顿”，也许下一秒就要崩解了，所以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说完自己要说的话。

    “你如果离开这里，会遇到不幸——”

    伴随姜乐咏喊出这句话，他眼前的景象就如同被人打碎的镜面一般，裂开，崩解，飞散……

    但在场景切换之前，他分明看到属于过去的那个詹曼缓缓收起茫然的表情，对他露出了一丝复杂的微笑。

    ·

    腥臭的味道紧贴在脸旁，跌坐在地的于洪俊闭紧了双眼，不敢去看近在咫尺的那张凄惨可怕的死人脸。

    虽然对方的惨状归根结底是他造成的。

    双腿打颤地感觉到少女那双纤细的手用异常强大的力量牢牢扼住了自己的咽喉，窒息和恐惧让于洪俊裤裆里忽然冒出些许湿意。

    就在他以为自己在劫难逃时，腥臭的气息突兀和窒息的感觉一起突兀地消失了。他悄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发现刚才抓着自己不放的詹曼的鬼魂忽然没了踪影。

    怎么回事？

    于洪俊不觉得对方会这么轻易地放过自己，但也不敢错过这逃命的机会，他站起来，顾不上自己被吓尿的狼狈形象，抓紧甩棍跌跌撞撞地往教学楼外面跑。

    太恐怖了，他要赶紧找到其他人，不管是桑承安、姜乐咏，还是苏洛都可以，只要是个活人就行！

    ·

    结束对眼前学生的询问，桑承安看了眼停止走动的腕表，微微皱眉。

    虽然在任务过程中跟姜乐咏分开也不是头一次了，但这回的情况格外不同。这次不光有意图不明的鬼，还有曾经连杀三人的人。而且由于他之前有意无意的刺激，于洪俊那人的情绪显然很不稳定，如果姜乐咏跟对方撞到了一起……

    他现在所在的这个虚幻空间，是XX年10月20日的F县三中。

    这天，是樊舟的私生女，第三个受害者艾冉冉死亡的日子。根据警方的调查，她本来是和几个同学一起回家，路上大家顺便逛了逛校门外的几家卖小饰品的精品店，然后就在同学们注意力转移的短短时间里，艾冉冉就这么光天化日下失踪了。

    如果想要推动事件的近战，桑承安此时应该去的就是校外的精品店。刚才的学生告诉了他时间，此时刚放学没多久，算上收拾东西离开教室的时间，艾冉冉应该刚出校门。

    但姜乐咏那边……

    犹豫了一瞬，桑承安决定相信姜乐咏也会作出正确的判断——他本来也很聪明，只是平时对无关紧要的东西懒得动脑子而已。所以只要发现了被卷入虚幻空间，又得知这边的时间的话，姜乐咏应该也会选择去校外的精品店找艾冉冉。

    以姜乐咏的记忆力，桑承安不担心他忘记案件的细节。

    他只担心姜乐咏想不起来艾冉冉的长相。

    以看似悠闲，实则不慢的速度走出三中的校门，桑承安目光一一扫过三三两两结伴同行的少女们。要换成其他人，在连续发生杀人案后的现在，还这么打量三中的女学生，估计就要被当作嫌疑犯盯起来了。但桑承安的态度太过自然，气质也太过贵气，看起来就很可靠的样子，所以在学校周围临时警戒的民警都没有多看他几眼。

    他很快就锁定了自己的目标。

    接近街角的精品店门口站着三个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