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做了什么？老老实实面对，或许还能活下来。”无情地对邱成功说着，桑承安一点逃跑的机会也不给他留——根据之前做任务的经验，只有这些欠了孽债的人遭了报应，灵异空间才会恢复正常。所以他们要活下来，关键根本不是配合那个管家玩什么破案游戏，而是让造成异常的人“还债”。

    邱成功还要挣扎，姜乐咏看得心烦，上去给了他一拳。

    被姜乐咏打懵了，邱成功安静下来。

    姜乐咏看一眼还在缓缓逼近的女人，目光不敢再看一眼襁褓，移开了视线道：“抱歉，给我们一点时间跟他沟通一下，一定会让他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案。”

    女人竟真的在原地停了下来。

    姜乐咏这才压低声音对邱成功说：“我们都知道你有私生子的事情，你究竟对人家做了什么？劝你趁还有气的时候自己认了，不然怕是只能死后去地府里面再辩解。”

    “你、你在说什么？你们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是你们在搞我？”

    “你也配？”姜乐咏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对方，“我们这是在帮你，你要不愿意配合，我们可走了。”

    反正从这个灵异空间中出去后，除了任务者外，谁也不会留下相关的记忆，他索性也懒得跟邱成功客气了。这次的任务没有那么简单，源头肯定不止邱成功一个。

    邱成功的目光在抱孩子的女人和姜乐咏之间来回，一时半会儿还拿不定主意。

    这时，襁褓中忽然有暗红色的血雾一点点地散溢出来，飘向邱成功的方向。他看到这情景，几乎站不稳了，尤其还感觉到抓住他衣领的桑承安的手有松开的趋势。

    “我说！”邱成功闭上眼不敢再看女人的方向，大声喊：“我哄她是做产检，其实是让熟悉的医生把她麻醉了，做流产的手术！但是她……她本人应该没事的！当时醒来了还能跟我对骂，我赔了她爸妈好多钱让他们把她带走，去别的城市疗养……我真没对她做更多坏事了！”

    这就能解释得通为什么眼前的女人没有脸了。

    毕竟，母体并没有死亡。

    姜乐咏和桑承安对视了一眼。

    “所以这次的‘委托人’，是个……婴儿？”姜乐咏用口形向搭档确认。

    桑承安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但真是婴儿导致这一切的话，俗话说“小鬼难缠”，这小鬼恐怕连跟人沟通交流的能力都没有，要怎么化解怨气？

    就在他们都觉得头疼的时候，女人抱着那个小鬼，又向他们这边靠近了一点点。

    邱成功已经快滑跪在地了，全靠桑承安抓住他。

    “这个女生，之前有跟你说过什么吗？”姜乐咏问了邱成功，看他怂得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只得自己问女人，“请问，你有什么要求要他做的吗？”

    “……抱抱。”女人喃喃念着，再度将襁褓举高。

    襁褓中传出婴儿刺耳的哭声。

    笼罩住录制棚的黑雾都因为婴儿的嚎哭开始向这个方向聚集。

    桑承安当机立断将邱成功推向女人，提醒道：“听见了吗？你的孩子想让你抱抱他。”

    抱？！

    那是一团被医疗器械搅碎了的肉块啊！

    邱成功无声惨叫着，在场却没有任何人会同情他。

    前面是抱着小鬼的女人，后路也被桑承安二人堵死。邱成功脸上涕泗横流，颤抖着伸出了双手。

    小小的襁褓终于交到了他手上。

    不算重，带着血腥味，柔软的布料包着小小的残肢。

    曾经这是一个手脚健全，乖乖蜷缩在母亲肚子里，偶尔会动一动，等待着诞生的温暖小生命。

    现在却因为他变成了这鬼样子。

    邱成功在这一瞬间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做了何等残忍的事情。他虽然还在哭，但已经不光是恐惧，还带了点真正的悔恨。他看着怀里的碎肉快，缓缓说道：“是爸爸对不起你，如果有机会，我会给你取个名字，好好安葬你，希望你能投个好胎，不要再遇到我这样的人渣……”

    原本聚拢的黑雾停滞了，接着，开始缓慢地散开。

    就在邱成功怀里的襁褓慢慢褪去血光的时候，一个穿着长裙的身影突兀出现，撞向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