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录完节目片段的间隙，姜乐咏按计划跟遇到的村民们搭话。

    村里这些人大部分比较内向不善言辞，申老二那样的毕竟还是少数。收了姜乐咏的烟，都愿意跟他聊几句，顺便跟他打听些娱乐圈的八卦到底是真是假。姜乐咏对于八卦一概回答“不熟，不清楚”，省得惹麻烦。

    没一会儿村民们就被他的不配合搞得失去了谈话的兴趣。

    姜乐咏正愁话题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就看到昨天见过的那个小女孩脸色阴沉地从田坎另一边走过。

    “小玲，给你爸送饭啊？”一个村民招呼道。

    小女孩闷闷地看了这边一眼，也不叫人，也不回答，目光只在姜乐咏身上多停留了片刻，就转开脸走了。

    招呼她的村民觉得落了面子，讪讪道：“还是这么不可爱，闷葫芦一样两棍打不出一个屁来，也不知道像谁。”

    “还能像谁，像她亲爹呗。”另一个村民嘿嘿笑。

    姜乐咏不由得竖起耳朵：“怎么说，申老二不是那姑娘的亲生父亲吗？”

    村民们想起来还有个“外人”在，一时有点尴尬。但又有点兴奋，毕竟村里的人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和外人分享八卦，又是新的乐趣。

    于是一番眼神交流后，有人接道：“是不是的，其实也没准。反正当初申老二跟他老婆离开村子大半年，回来的时候就抱了个女娃，说是自己孩子。但你看申老二待小玲那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的态度，哪里像亲生的？我还听说他打算等这丫头长到十五六就找个人家嫁了。”

    “未成年结婚是无效的，如果是暴力强迫他人结婚还涉嫌犯罪。”姜乐咏眉头微皱，给这群人普普法。

    村民们干笑：“哎，我们知道呢，干部说过。但申老二那种，他也不把法啊什么的当回事啊！有个传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他年轻时好像还打死过人，在村里蔫蔫的躲了大半年才又抖起来。”

    有人拽了说得兴起的村民一把。

    姜乐咏耳尖地听到他们小声说什么“家丑不可外扬”，便识相地转移话题，接着刚才的话问：“村里除了申老二，没人去外面过吗？我之前听赵哥说你们这边外出打工的年轻人不少。”

    “那是这几年。”见姜乐咏没有追问杀人的事，村民们又放松下来，“早年的时候谁敢往外跑啊！听说有些地方假装招工，其实是把人骗出去摘肾卖呢，老可怕了，还不如老老实实在家种地。也就申老二他家，还有老村长家出去过，最后还不是都回来了。”

    姜乐咏又问：“老村长他们什么时候出去的？如果是二十来年前，那时候正好经济改革，发财机会不是很多吗？”

    “哈哈哈，那也要抓得住啊！不过老村长家是发了点小财，他儿子就留城里了，两个女儿也嫁在了外面。哦，申老二他姐也嫁在外面了，怪没良心的，这些年一次都没回来过。”

    姜乐咏想问谈话中涉及的三个女性叫什么名字，但村民们记不清了，还有点怀疑他打听这个的动机，最后他只能放弃离开。

    路过一个池塘边时，姜乐咏发现一个瘦小的身影坐在池塘边，正往池子里扔小石子。

    他试着喊了一声：“小玲？你是叫申小玲吧？”

    申小玲扭头看了姜乐咏一眼，一声不吭，但眼睛里分明有着戒备与好奇。

    “昨天我们见过。”姜乐咏提醒道，“你现在有空吗？我昨天回去以后收拾了一些零食，打算给你的。”

    “你是人贩子吗？”目光在姜乐咏的俊脸上停留几秒，申小玲又自己摇头否定了这个猜测，然后说出让姜乐咏更想吐血的话，“还是你恋童？”

    姜乐咏：“……小孩子不要乱听乱看些不健康的东西。”

    “哦，我知道了，你可怜我。”

    这就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吗？好难哄。

    姜乐咏心里已经有点后悔了，早知道小姑娘这么早熟，该让桑承安来跟对方打交道的。

    将姜乐咏的局促看在眼里，申小玲无所谓地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走吧！你们是住七叔公他们家那边吧？”

    姜乐咏可不知道七叔公是谁，但看小姑娘似乎认识路的样子，他就保持着一段相对安全的社交距离跟在对方身后慢慢走。

    桑承安他们那组今天也不知道去哪拍摄了，还没有回来住的地方。

    姜乐咏提着装零食的袋子回到院子里，申小玲的目光立刻就粘到了塑料袋上。看来不管说话的语气多像大人，她内心依然是符合年龄的小孩子。稍稍拉开塑料袋口子让对方看里面有些什么，姜乐咏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相当像怪蜀黍。

    “跟你打听一件事好不好？”姜乐咏问。

    “什么呀？”申小玲目光没从袋子上移开，心不在焉地问，“如果要找拍照片好看的地方，我可以带你去。”

    “我在找一个人。”姜乐咏说，“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申丽女’的阿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