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人盖着白布躺着。

    “我当时很害怕，我说前一天晚上我去送晚饭，见到他精神还可以，他还问我明早吃什么。”

    芳姨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不忍：“老板说不是我的责任，他本来就生了重病。还说他应该是睡梦中走的，很安详没受罪。”

    田旋花转身，看着那两间被烧得黑漆漆的破损房屋，似乎想看见谭清泉的身影。

    “咦？”琴姨突然发出声音，但又立刻道：“没事没事。”

    “琴姨，想到什么你就说，没事的。”田旋花抚了抚她的后背。

    琴姨不好意思道：“我想到一个事，但……但是芳姐说是我想多了，所以……”

    “你说说看。”丁繁道。

    芳姨似乎也想起来了：“你是说，房间很干净？”

    “对对，就是他住进来后，差不多半个月左右我们会去打扫一次嘛。有时候我就觉得奇怪，谭清泉一个老男人，怎么屋子住得那么干净整齐。”

    “怎么说？”田旋花问。

    “就是，你看我和芳姐家的死老头子，那是油瓶倒了都不扶的，更别说让他们擦桌子扫地搞卫生了。”琴姨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

    “但是，谭清泉住进去后，每次我们去打扫，那房间里还是整整齐齐的，顶多是桌子地板上有点灰。”

    “垃圾他都是每天用袋子装好系好放在铁门口的，所以房间里也几乎没有垃圾。”

    “要换洗的衣服也一样，送饭的时候他会交给我们，洗好晾干了再给他。”

    “总之这个人就是，干净得很。他住在那个房间，就像没住过一样。”

    “我跟芳姐说的时候，还开玩笑说，这么讲卫生的男人也没个老婆照顾。倒是我们那里的男人，脏得猪一样，个个还非要娶老婆。”

    “芳姐还说，脏男人才要娶老婆帮他洗洗涮涮，干净男人自己就能照顾自己……”

    琴姨说着说着带上点玩笑，芳姨拽了拽他的袖子，意思是别嘴上没把门。

    田旋花脑子里“叮”的一声，一直盘旋着琴姨那句话“他住在那里，就像没住过一样”。

    她轻声念叨着，总觉得好像有个念头呼之欲出，却隔着一层朦胧的雾气，始终看不清楚。

    “丁繁，你说……谷宗贤这两间房，会不会有地下室之类的地方？”

    田旋花迟疑着望向丁繁，问出了这个陡然冒出来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