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秦昭醉酒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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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皇帝就问呐,查什么案啊,是春闱案,还是圈地案。给下面站着的五皇子和七皇子都给吓住了,一声大气儿都没有。”

    “她怎么说?”

    “小姑娘喝醉了,举着那么大一张弓,在太和殿里嚷嚷。诶呦喂,石破天惊啊,她说要查太子案,她说太子是被宫里人害死的。”

    钱总管边说边伸胳膊在空中比划,说完打了个冷战,似是这句话光是从他嘴里说出就已经足够骇人。

    “故太子明明被香料案主谋害死的,这大家都知道呀,当时不还国丧来着。”横舟说出了这句,作为一个理性的、从外地投奔亲友的平民,该说出的话。

    “说的可不是嘛。”钱总管夸张地斜眼看了横舟一眼,啧啧点头。

    “那皇上怎么说呢?”

    “皇上让下官把公主送回来,还说让黎军司多找些人,先让公主在别院里醒酒,别没事到处乱走,然后就继续说赈灾的事了。”

    横舟愕然。

    “没了?”

    “没了。”

    皇帝此举看似是对秦昭的圈禁,但这又何尝不是保护。

    “那皇上提没提要处罚我师兄呀?”

    “黎军司吗?没有,”钱总管想了想,补充道:“暂时没有。”

    前厅里,横舟给钱总管拿了许多好酒好茶,礼数周到的把这位贵客送走,坐下沉默。

    秦昭的庭院里,晋竹影把秦昭手上的雪狼弓抢下来,交给丫鬟,交代她们去取些茶来。犹豫片刻后,还是跟进了秦昭的卧房。

    只见秦昭眼睛清亮的                                                看着他。

    “你是杀人犯。”

    “我不是。”

    “那你是从犯。”

    “我不是。”

    “你是晋彰。”

    晋竹影深深呼了一口气,然后第三次否认道:“我不是。”

    “如果一件事,所有当事人都遗忘了,那么这件事还会有痕迹吗?”秦昭在说了这句让晋竹影心惊的话后,阖上双眼,不再出声。

    晋竹影接过丫鬟递来的茶,轻轻放在桌案上,而后看向窗外。

    风拂柳。

    心不静。

    秦昭其实没喝醉,她酒量大得很。

    可以说今天早朝堂上发生的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这十二年里,她干过很多次类似的事情。私闯东宫,私闯大理寺,大半夜跑去三皇子和七皇子的宅子里一通乱翻,还趴在房檐上偷听五皇子和黛黛说悄悄话。

    但是这么多年来,除了偷听到五皇子亲口说自己给太子下了毒之外,跟太子案有关的证据她一点都查不到。好不容易摸进大理寺,太子案卷宗不见了;跟踪了几里地的人,转头就没影;要偷听到什么关键内容,突然身后群鸟飞起噪声嘈杂,什么都听不到。这种情况她遇到过很多次,让她坚信,太子案的凶手不仅仅五皇子一个人。

    单凭五皇子自己,没有这么大本事。

    虽然要做到以上几点,可怀疑的对象其实就那么几个。

    没有证据,她去跟皇上说过五皇子是凶手,皇上说快传太医看看公主发烧了。

    她又去找五皇子对峙,把五皇子给逗得直笑。

    一时间京中传闻,公主对故太子思念过度,精神有些失常。

    就好像她次次出拳都会打在棉花上,泄力,但无人受伤,包括她自己。唯一损害的只有她的名声,反而让旁人都觉得皇帝和五皇子对她万分纵容。这让她十分生气,同时又觉得自己的生存环境很迷惑。

    与其说查太子案,倒不如说以查案为由发疯成了她的习惯。反正她什么也查不到,也损害不了别人,与其让自己憋屈,何不发泄出来表达自己的愤怒。

    但这次不一样。

    夏至避暑她到一边躲懒去了,当天晚上才听说有大臣竟然提出要立储。

    那个不长眼的礼部尚书。

    这可不行,她必须要做点什么。她没能力为太子报仇,起码要拦着凶手成为九五至尊。但眼下她明面上与五皇子已在一路,也不能直接撕破脸当众指认他为凶手。否则从之前京郊梅林的冷箭来看,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活着离开京城。

    当众发疯,实在是无奈之举,必须抢在所有人前面把事情挑明,才能拖延立储的时间。

    她被送回房间,对着晋竹影说完那几句话后,沉沉睡去。

    只留下晋竹影心中打鼓,几日无眠。而朝中当日秦昭所言,在极快的时间内传遍京城,连带着各歌楼乐坊的欢宴中都带着些沉默的色彩。

    不得不说,秦昭这一招三十六计之第三十七计当众发疯,是奏效的。

    接下来的几天都没人敢再提立储一事了,朝堂上的争论主要集中在两个议题:旱灾,使臣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