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星罗，又移开目光：“既然要死，我还有个问题。”

    “我并不好为人师，但你可以说说看，兴许你的问题有趣，我可以做这一次老师呢？”

    城主那张普通的脸上露出一丝笑，虚假的像是一层面具。

    夙槐点没去管他眼中的嘲弄，那点轻微的恶意惹怒不了她。

    “按照常理而言，如果要驱动阵法，除了阵眼外，还需要相关的器物用作阵法的道具才对。”夙槐双手拢袖：“我们身上应该并无那样的东西……你能告诉我缘由吗？”

    城主的脸上闪过一丝微妙的表情，他摇头笑了笑。

    “竟然是这种问题吗？”男人思索一番：“那便无所谓了，我并不介意回答你，但阵法一事皆由大师负责，这可不归我管。”

    “如果你要向之前那些人那样无趣，或许我会直接将你练阵，但你很有意思。”他看着夙槐：“换一个问题如何？不管是什么，我都会回答。”

    不理解对方的思路，幻境中的一切夙槐心中已经略有猜想，她不死心地再次问道：“你对府中的阵法当真一无所知？”

    在她期望的眼神中，对方用沉默回答了她的问题。

    夙槐轻叹一口气，她若是学会新的布阵法子，也不用在这幻境中时刻忧虑着苏府的阵法了。

    真是可惜。

    “既如此，那我没什么可以问的了。”

    夙槐面纱下的脸微笑着，双眼透着些微的寒意。

    对方只说会回答她的问题，但未尝不会撒谎，或是运用春秋笔法，将事实扭曲，与其在这同他浪费时间，夙槐更相信自己的推测。

    更何况，她已经猜出了那道女声的身份。

    迎上城主的视线，夙槐抬手，一把扯下了脸上的面纱，将这副身体的面容完全暴露在对方面前。

    城主的表情一滞，面上风轻云淡                                                的神情被不可置信取代。

    “你……为何？！”

    随着面纱摘下，足以撕裂眼前一切的裂缝出现，天边泛起诡异的紫色。

    空间开始扭曲，脚下的地面崩塌，带着夙槐和周星罗不断地下坠。

    城主的身影还在原处，作为幻境的一员留在崩塌的虚幻中。

    ——

    “老大，现在人死了怎么办？”

    “死了不是正好，赶紧的，趁着天还没亮带出去，被人发现就糟了。”

    第三次听见这熟悉的对话，但与前面两次不同的是，夙槐此刻正踩在绿竹的枝干上，冷眼瞧着下面搬运布袋的二人。

    青蛇重新缠绕回她的指尖，亲昵地蹭着夙槐的脸。

    失去联系的那段记忆她无法从青蛇的脑内探寻，兴许对方只是让它睡了一觉。

    女童一跃落到地上，脚踩在掉落的竹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平稳的步伐在这寂静的深夜格外刺耳。

    “……好像有人？”

    壮汉停下步伐，满脸警惕，竖起耳朵倾听周围的声音。

    另一人细细听了半晌，疑惑地问道：“大哥，你听错了吧？我——”

    那未言的半句话堵在喉中，随着口中不断溢出的血沫而终止。

    夙槐摸摸青蛇的脑袋，擦掉它眼上蒙住的那层血雾。再次进食的小蛇表现出一股满足，懒懒地靠在孩童的手腕上。

    “你是——”

    原本小憩的青蛇顿时伸长身子，猛地弹射缠绕住男人的脖颈，它嘶嘶叫了两声，舌尖溢出毒液，缠绕的同时张口朝身下的猎物咬去。

    又一次完成任务的青蛇心情颇为愉快地摇晃着尾巴，将身上的脏污在旁边的布料上蹭干净，它这才慢悠悠地爬回到女孩的脚边，沿着脚踝缠上夙槐。

    望着终于清空的场地，夙槐走到被抛下的板车前，搜寻着熟悉的身影。

    被绑住的少女压在一堆堆布袋的最下方，气息极为微弱，即便是夙槐，也险些错过这一缕气。

    “发生了什么事？”

    小蛇藏在她的大腿上，隐匿着自己的身躯。

    夙槐没有回头，她指着少女，开口道：“把她搬出来。”

    袁清蕴扫视满地狼藉，在这诡异的氛围中，一声不吭挪开压在少女身上的布袋，将她抱了出来。

    气息已经完全探不到了。

    夙槐慢慢蹲下身子，掀开绑在少女眼上的布条，一双失去生机的眼空洞而无神地望着她。

    “求人办事，还是要拿出些诚意比较好吧？”看透了这场幻境的目的，她的心情算不上好。

    脚边的尸体一动不动，泛着青色的皮肤在她的触碰下越发僵硬。

    “我的耐心有限，你既然会选我，应当有所了解。”

    女孩站起身，话语中蕴含着显而易见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