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进生产队的办公室里，赵大栓面色凝重地向王小兰他们，详细介绍着这个上海女知青赵莎莎的情况。m.aiqqx.com他缓缓说道：“这个赵莎莎啊，是两年前插队到咱们前进生产队的。当时，她和其他几名女知青合住在知青点里。这孩子长得那叫一个漂亮，特别的秀气，身高大概一米七上下点儿。性格倒是挺温和的。”

    赵大栓轻叹了一口气，接着说：“可就是啊，身体太弱了些。据说可能患有心绞痛的毛病，老是胸痛，身体不适。刚下放到咱们生产队的时候，我刚见到这丫头，白白净净的，就是身体太过虚弱，感觉风大一点儿就能把她给吹倒了。”

    王小兰皱起眉头，插话道：“那她干农活能行吗？”

    赵大栓无奈地摇摇头：“平日里去田里上工时，一是她农活根本干不来的，也许是从小娇生惯养，这种乡下种田的粗重活，她怎么做都做不好。其实啊，这孩子也很努力的。二是稍微累一会儿，就会脸色发白、心慌、胸痛，看着真是让人不忍啊！”

    赵大栓的眼神中充满了怜悯，继续说道：“我一了解，这孩子确实命苦。她父母三十多岁才生养了她这么一个女儿，对她金贵得要命，那真是掌上明珠啊！她父母原是上海一个什么区的领导干部，原本家庭条件是很优厚的，家里曾经雇过一个保姆阿姨的。后来就受到了冲击，被管制劳动，但两年前又不知因为啥原因被抓走了。就这事儿啊，我亲口问过赵莎莎，可怜的孩子，连她父母是什么罪名，关在哪里都不知道。现在她孤苦伶仃的，父母被抓以后，以前她家的那些所谓朋友、亲戚，见她家倒霉了，为了避嫌疑，都躲得远远的。当地的居委会见赵莎莎这种情况，无依无靠，独自一个孩子，这可咋办呢？最后就把她作为下乡知青下放到咱们生产队了。”

    王小兰若有所思地专注倾听着赵大栓的这番讲述。见赵大栓说到这儿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了，王小兰以一种好奇且急切的语气向赵大栓问道：“赵队长，这姑娘不能干农活，身体又这么差，那后来又是怎么办的呢？”

    赵队长苦笑了一下，无奈地说：“别的知青如果诊断出来身体有病不能适应下乡插队，可以申请病退回城的。”此时，赵队长的神情又颇为动容，语气更加沉重的接着说道，“我也劝过这个孩子，告诉她，咱们生产队可以出面帮她打报告进行申请。她可以凭医院诊断证明和生产队的证明，我们生产队再协助她办理病退回城的手续。这个事情对于其他知青来说，那是天大的好消息。可是这个赵莎莎听到我这么说，却禁不住痛哭起来。”

    赵大栓说到这里顿了顿，声音有些嘶哑：“这个孩子边哭边说，‘我在生产队目前还能有口饭吃。我要回城里去，必定是流落街头，没有地方可去，也没有人可以收留我。。’”

    听到此处，王小兰心情更加沉重，眼睛不由得湿润了起来。

    裘昌义此时也是满脸的沉重之色，眉头紧锁。而坐在一旁的邵延平心中则是酸甜苦辣，五味杂陈，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不过，他似乎在心里默默感慨着，自己其实已经够悲催的了，没想到同学赵莎莎的遭遇比自己更惨。无论如何，自己还有弟妹，还有含辛茹苦的父母在疼爱和关心着。从这个方面来说，自己比赵莎莎似乎要幸运太多。

    总之，三人心情沉重，望着窗外，眼神中满是茫然，仿佛对这一切充满了迷茫与无措。

    王小兰此时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再次向赵队长问道：“那么后来呢？”

    赵队长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鉴于这种情况，我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量予以她一些照顾，尽可能给她派一些轻松些的农活。这孩子文化水平高，后来啊，咱们生产队组织学习、讨论啥的，我就安排她进行记录。再后来，我发现咱们村子里有很多孩子，因为家里穷，去公社办的小学上课读书，路途又相当的远，每天去学校步行要一个多小时，所以，好多孩子都辍学在家了。我寻思着咱们老一辈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可咱们的孩子不能再这样下去。所以我就把这些孩子集中起来，找了一间房子，安排赵莎莎给这些孩子们集中上课，教他们读书写字。村子里的乡亲们见到这个举措，都非常赞成，也特别支持。所以赵莎莎后来呢，就在每家轮流派饭，今天在你这家社员家里吃，明天去那家，依次类推，大家轮流照顾她的饭食。这样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倒也是相安无事，她的心绞痛的毛病好像也好了许多，可是.可是.可是………。”

    说到此处，赵大栓连续说了三个“可是”欲言又止，突然间心情沉重得几乎说不下去了。

    王小兰听到这关键的时刻，看到赵大栓这般状态，心里明白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肯定很让他难过和沮丧，对于专案组来说却是很重要的信息。但究竟发生了什么呢？可她却没有急于催促，她深知这个正直善良的生产队队长赵大栓，此刻的心情应该是极其复杂，更可能是无比愤慨的。于是，她就以一种安静的姿态，默默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