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哥哥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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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睛里进了点灰,小然伸手去揉,忽然看见自己破烂的袖口和身上华丽锦被格格不入,忙坐起来。

    “我马上就走,谢谢叔叔,谢谢哥哥。”

    “哎,你看你。”闻启以为老闻唤起了小然的伤心事,忙探过身把她扶回去躺着。

    “我以后当你哥哥怎么样?”他挑几下眉,既然无父无母,就好办多了。

    “我,我以后当你阿爹,一定照顾好你,不要走了!”老闻嘿嘿笑着,豪气地一招手,几个女侍上来,手里端着早备好的糕点。

    “阿,爹?”小然楞了楞。

    她父母在她能走的时候就没了的,她一直在北庭混,那里处在两国交界处,流民多,治安混乱,时不时能跟着几个人抢到饭吃。

    她就是这样捡着别人吃剩的果皮,穿烂的衣裳,奇迹般地活到现在。

    现在竟然有人上赶着当她爹?

    小然想都没想,肚子里空荡荡一声巨响传来,她立马笑得很甜:“阿爹,我饿了。”

    “哎!”闻耀灵很受用,答得千回百转,“吃,都是给你备着的,不过注意别太撑了啊。”

    就这样,她在闻府住了下来。但因为身上的伤,愣是在床上躺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闻启也没有出去鬼混,说实话,他对街上那群以自己马首是瞻的混子们没什么好感。

    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这些人不就是看他父亲是将军,家里又有几个臭钱,才给他脸的嘛。

    于是他除了拉撒,几乎粘在这间屋里。

    “妹妹,看哥哥给你带什么来了?”他把窗户拉开,从小然的视角刚好能看见外面的天空。

    湛蓝的天上飘了一张纸鸢,燕子形状,黑色剪尾,有些发福的白肚子,其下一根白棉线牵连到院子里的树杈上。

    这是闻启抡着小短腿在屋外来回跑了八百回才放起来的。

    在雪被他踩得瓷实结冰后,摔了一个狗吃屎的时候,纸鸢一飞而起,旁边的小厮女侍吓得连忙去扶他,闻启从雪坑里抬起头,望着天上,欣慰地笑了。

    冬日天空格外晴朗,没了树叶遮挡,一览无余的辽阔,却也有种宏大的孤寂。即使从四四方方的窗框望出去,也单调得可怕。

    那只奇丑无比的纸鸢竟看着也                                                顺眼了许多。

    “好看吗?”闻启颇有些自豪也仰着脖子盯着风筝,“我给你做的,等你伤好了,我们一起去放。”

    凉风吹进来,小然裹了裹被子,闻启额角渗出晶亮的薄汗,被风一吹,他打了个喷嚏。

    鼻孔里喷出两溜莹莹水串。

    “他…”闻启扫了眼床上的小然,两瓣唇跟缝在一起了似的,把剩下半句话给憋了回去。

    他有些狼狈地一手遮住鼻孔,一手从背后伸出来,攥着一根糖葫芦。

    “快,给你买的。哎别捂着头,气儿喘不匀。”

    小然在床上捂着被子笑,要不是身上有伤,就差打滚了,她露出两只透亮的眼睛,摇摇头:“我不要,脏。”

    “嘿,我这只手一直放背后,没沾着鼻涕。”闻启把糖葫芦往她眼前递了递,“快点,哥哥要去擦鼻涕,不然冻住了!”

    小然一手攥着糖葫芦,往被窝里缩了缩,扭头看向窗外。

    这次又能呆多久?

    她空出来的手摸了摸枕头下的旧衣裳,她特意没让人丢,就是怕自己太容易沉迷在短暂的假象里了。

    闻启对她很好,住了快一个月,门口那条街上哪家铺子好吃,她都一清二楚。

    还有闻耀灵,虽然看着鲁莽,照顾她来,总是细心备至,脸上长了个痘都要请个大夫看看是不是上火了。

    可四处捡食的日子过得久了,这样的安稳让她心里不踏实。

    “哟,不是不吃吗?”闻启嘿嘿笑着走过来,单手一撑就坐在她床头,“还嫌你哥。怎么样,纸鸢好看吗?”

    他迟迟抓住这个问题不放,只能说明……

    “像个鸡。”小然如实说,把手里的竹签递给闻启。“鸡不是黑白色的。”

    “这是燕子,燕子!”闻启说,“我画了好久呢,胖点有福气懂不懂。”

    “你要多吃点,吃成福气样才行。”他说着捏了捏小然的脸,又注意到她有些心不在焉,“怎么了?躺太久躺傻了?要不明天哥带你出去逛一圈?”

    “哥哥。”昭然清秀的小眉毛捏在一起,“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很重要。”

    闻启见她难得一脸严肃,坐正了正,两条短腿碰不着地,跟着晃了晃,“你说。”

    这件事很重要,因为闻家对她这么好,才更重要。

    她之前也被两家人带回去收养过。但因为她和别的小孩有些不同,都是安定下来没多久,就被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