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刘鑫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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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叹息:“边关无粮,朝中无将,贪污腐化……是朕的错……”
柳青抬头,眼睛红得像血,依旧执拗的摇头,“不是陛下的错,陛下撑住了摇摇欲坠的大藺,国库空虚,但将士们的军饷从来没有少过,大家都明白,陛下远在京都,却一直念着我们,得君如此,死亦何惧……”
卫长宴无比挫败,他自登基以来,整治贪腐,清剿叛军,提拔寒门,重用武将,没有一刻休息,没有一刻停下来,只为换一个海宴河清,但是现在却感觉这条路实在漫长,实在艰辛,他脚底下不是辽阔的土地,而是万堆风化的枯骨。www.depulinong.com
他是个武将,对于朝堂上的诡谲云涌实在不在行,父皇曾经说,论武,哥哥远远不及他,可若论如何当一个皇帝,如何当一个真正的掌权者,他也远远够不着哥哥。
如果哥哥在……他会怎么做呢?
走出帐篷,他依旧面无波澜,将那些无助,痛苦掩于心底,他依旧是喜怒不形于色的皇帝。
主将帐中
卫长宴坐在上首,底下跪了一堆,他垂眸去看他们,“那奸细是怎么混进来的?他为何会有令牌?留沙营的防守做得真好啊。”
他的声音平和,不像生气,但了解他脾性的就知道,他已经怒到极致了。
虽是冬日,薛远东额角的汗也没停过,他浑身汗津津的,跪在地上,越发伏下身,生怕被注意到,他知道,陛下开始清算,迟早找到他头上。
那奸细已经咽毒死了,令牌自然而然的落到了卫长宴手上。
他举着令牌,“这是谁的?”
薛远东嘴唇颤抖,不是愧疚,只有恐惧。
“朕再问一遍,谁的?”
薛远东知道藏不下去了,他连滚带爬的上前解释,“陛下!臣见他可怜,一时不察……”
卫长宴却没耐心听他解释,抬手,“斩。”
“陛下!陛下……”
他被拖下去,却拼命的往前扑,想求情。
卫长宴站起身,嗤笑:“一时不察?身为副将,却做不到时刻警惕,做不到设防,贴身带着的令牌竟也能丢,那你这条命也不必要了,早晚会丢。”
薛远东算是许琮的表亲,只是隔得有些远,当初求来的时候,许琮一时不忍,便将他留下了。
后来朝中武将逐渐没落,居然让这么一个贪生怕死的当上了副将,薛远东平日里做事虽然畏首畏尾的,却还算老实。
但为人不够警惕,又好色,男女通吃,卫长宴见过那奸细的脸,在军营里头待得久了,却也依旧白嫩,明摆着是冲他来的,这样的人,薛远东居然也敢留在身边,真是要色不要命。
卫长宴上前几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痛哭流涕,冷声道:“因为你一时不察,丢了令牌,更是丢了八百将士的性命,你万死难辞其咎,今日若饶过你,难慰将士们的英魂,拉下去!”
“陛下!陛下!”
他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凄厉,直到大刀挥下,人头落地,才重归平静。
卫长宴第一个走出帐外,看着地面上的人头和鲜血,“都窝在里面干什么,出来看着,如有再犯者,这就是下场。”
所有人往外看,却不敢站起身,看不见陛下的表情,只能看见他的玄色衣摆。
陆旭站在他身侧,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出。
突然外头传来一阵马蹄声,扬起尘土,在帐前停下。
季双跳下马,将马背上五花大绑的人拽下来,拖到帐前。
那人像是被拖行了许久般,浑身上下都是血,被季双粗暴的拖过来,那双湖绿的眼满含不甘,他跪在地上,抬头看卫长宴,没有一点害怕。
季双一把扯下他嘴唇上的布条。
“陛下,依照您的指示,我从山林上下来,便见着这人策马,往北去,猜到是要去报信,这是从他怀里搜出来的。”
季双将手中的布条呈上。
卫长宴接过,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
“先前从诏狱中将那狄柔人带走的也是他,此人在迦援城中藏匿已久,一直生活在一家农户的地窖里,那户人家,大概一两年前被杀害,尸体……刚刚才下葬……”
“藺朝……皇帝……”
于和的牙被季双打断了两颗,他张开嘴,满口鲜血,看着既恶心又瘆人,他笑得扭曲,他早知道自己没办法活着回去了,他知道了一个巨大的秘密,萨满不会让他活,而面前这些人,更不会放过他。
他抬起一只眼,再用力也没办法看见这个抓住他的人。
“……你们永远……都不会知道……”
季双听了这话,觉得蹊跷,她立刻上前,迅速卸了他的下巴,避免他咬舌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