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庭有枇杷树(一)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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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老家的小屋笼罩在柔和的月光下,院子里的树影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倒影。www.guiyunwx.org屋内,程祁坐在母亲的床边,双手紧握着她那日渐消瘦的手。房间里只有一盏老式的台灯发出昏黄的光,光线柔和而微弱,照在母亲的脸上,显出她脸上深深的皱纹与岁月留下的痕迹。
程祁的母亲静静地躺在床上,呼吸微弱而沉重。她的眼睛虽然半睁半闭,但时不时还会转向儿子,眼里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疲惫。然而,当她看着程祁时,眼神中依旧满含温情。每次眨眼,似乎都要耗费她极大的力气,睫毛微微颤动,仿佛已经承载了太多的岁月。
“妈,你还记得我们以前一起种的那棵橘子树吗?”程祁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满是期待与关切。话语出口时,他的喉咙似乎被某种情感紧紧扼住,声音略显沙哑。
母亲的唇角微微上扬,嘴唇轻轻颤动,仿佛想说些什么。她闭了闭眼,努力回忆着那段时光,随后缓慢地点了点头,嘴角勾出一丝笑意。“怎么会不记得呢……那是你偷偷从邻居家拿的橘子核。”她的声音沙哑而轻微,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程祁的嘴角也露出一丝微笑,目光柔和而温暖。他仰起头,仿佛看见了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自己蹲在院子里,双手抓着湿润的泥土,将橘子核埋进土里的情景。阳光透过枝叶洒在小小的种子上,母亲站在他身后,微笑地看着他。
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春日,程祁还只是个七八岁的孩子,个头小小的,眼睛却大而明亮,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好奇。母亲那天刚刚买完菜回来,提着篮子进了院子,看到程祁蹲在院子中央,满头大汗,手上抓着一把泥土,一边揉搓一边念叨着什么。她停住了脚步,疑惑地看着儿子,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祁儿,你在干嘛呢?”母亲放下菜篮,走过来用袖子轻轻擦拭他额头上的汗珠。
程祁抬起头,睁着那双大眼睛,眼里满是兴奋与得意,手里还握着一颗小小的橘子核。他扬起手给母亲看,“妈,你看,我找到了一颗橘子核,我想把它种在院子里,这样我们以后就有很多橘子吃了!”
母亲看着儿子小小的脸上那份认真与期待,不由得笑出了声。她蹲下来,仔细端详着那颗橘子核,伸手接过来捏了捏,核还是新鲜的,上面还带着一点儿湿气,应该是儿子刚从吃剩的橘子中找到的。
“你从哪儿弄来的?”她问道,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容。
程祁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是……是我从邻居家吃的橘子里找到的。今天阿姨给了我一个橘子吃,我就把核留下来了。”
母亲听后笑着摇了摇头,但眼神里却满是温柔。她看着儿子小小的身影,心里涌起了一股暖意。虽然孩子的行为有些调皮,但他的动机却是那么单纯,充满了童真。
“好啊,那我们就种下这颗橘子核吧。”母亲放下手里的橘子核,从旁边拿来了一把小铲子,递到程祁手里。
程祁兴奋地接过铲子,马上就开始在院子中央刨起了一个小坑。他的动作笨拙而缓慢,双手用力过猛,几次差点把泥土全铲到自己脚上。母亲在一旁看着他,笑得直不起腰,但又怕影响儿子的“工作”,于是捂住嘴,小声地笑着。
“祁儿,慢点,慢点。土要松一些,这样根才能伸展开。”母亲温柔地提醒道,伸手扶住了他微微晃动的小身体。
程祁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看了看母亲,咧嘴笑了笑,点了点头,然后认真地按照母亲的指示,小心翼翼地松动土壤。那小小的坑渐渐成形,程祁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仰头对母亲说道:“妈,坑够大了吗?”
母亲弯下腰,仔细看了看儿子挖出的坑,点了点头。“差不多了,现在我们把橘子核放进去。”说完,她将那颗小小的橘子核递给程祁。
程祁接过橘子核,双手捧着它,仿佛捧着一件珍宝似的,目光里满是小心与珍惜。他轻轻将橘子核放进坑中,之后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嘴里还在默念着什么。母亲忍不住笑了,轻声问道:“你在干什么呢?”
“我在许愿。”程祁睁开眼睛,一脸认真的样子,“我希望这颗橘子核能快快长大,长成一棵大树,然后结好多好多橘子!”
母亲听到儿子天真的话语,心中更是暖意融融。她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说道:“好,我们一起等它长大。不过种树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要耐心等待,得给它浇水,晒太阳,还要照顾好它。明白吗?”
程祁使劲点了点头,“我明白,妈!我会每天都照顾它的!”
说完,他开始用双手一点点地把土填回坑里,每一撮泥土都被他小心翼翼地盖在橘子核上,仿佛生怕弄疼了那颗小小的种子。母亲在旁边看着,目光中满是慈爱与欣慰。看着程祁如此专注、认真地对待这颗小小的橘子核,她仿佛看到了儿子未来的成长过程,那将是同样的用心与耐心。
橘子核埋好后,程祁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