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梨园影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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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知行看着推门而入的两张影人,心中当真是五味杂陈百感交集。www.tecleading.com
他本觉着两人一人英飒一人清润,实乃郎才女貌佳偶天成,方才还为两人的山盟海誓感动着,现下却不敢动了。
赵锦繁知道谢之晏是害她家破人亡的帮凶吗?
“道长为何这般看着我?”赵锦繁在几人的注视下脚步一滞,后慢慢走进,谢之晏随即跟上,跨过门槛,迈步进来。
“没事没事,”李知行脸上藏不住事,便低头去找扫帚,清理让他打落的茶杯,“赵姑娘和谢公子快坐,贫道收拾下地上的狼藉。”
闻言谢之晏看向地上碎掉的杯盏,问:“道长,这是怎么了?”
脑中跟塑了泥一般,李知行一时舌结,叶青盏却接得很快:“我与哥哥缠着谪……空空道人讲江湖逸闻奇事,说到灵异神怪心中害怕,失手打碎了茶杯,我欲清扫,道长怕我割破手,便替我收拾。”
几句话,便言明了房中杯破何为,也道明了她与闻故为何在这里的原由。
闻故看了她一眼,心想:近墨者黑。
这几日同她朝夕相伴,她将“妹妹”一角演得很认真,跟前跟后脆着声音喊“哥哥”,又是喊他吃饭叫他起床,就连茶水她要喝,也必定给他倒一杯……
乖顺听话就如同他养的小动物般,却不成想只跟这话痨仙待了一路,就这般伶牙俐齿,谎话张口就来。
不行。
——得把人看紧点。
谢之晏似是被她这副纯真无害又委屈认错的模样说服,轻点了一下头,又看向赵锦繁,后者笑着道:“原是这样,我以为你们在屋中做何呢。”她笑着道,“道长,先不收拾了,那小子醒了,您去瞧瞧吧,路上多亏了您的照拂,我们才能尽早到了叶员外家。”
李知行连连道了几声“好”,生怕自己憋不住问出口——话说一半被人打断真是太难受了,他忙道:“劳烦赵班主带路。”
赵锦繁应了一声“好”。
几人出了为李知行安排的住处,沿着长廊而过,到了另一间厢房,门闭着,声音从里面传来:
“我不喝!”
少年声音又冷又烈:
“你们这群该死的戏子!”
几人到门口时,听到的便是这句,赵锦繁笑意顿收,面若寒霜,嘴里念着“该死的戏子?”,眼中仿佛又燃起了那夜的大火。
“好得很!”
“你说说,我们怎么该死了?”
赵锦繁推门而入,伸手端过丫鬟手中的汤药,一手捏住少年的下巴,往他口中灌,恶狠狠道:“我赵锦繁今日非逼着你将这药喝完!”
褐色的汤药顺着嘴角往下流,床榻上的少年却不再反抗。
许是赵班主的气势太过凌盛,屋里的人连同叶员外都不敢言语,看着她态度冷硬地灌榻上的少年喝药。
李知行悄声望了一眼侧身后的谢之晏,后者脸色如同山雨欲来的泼墨乌天,他在心里摇头咋舌。
叶青盏眨着眼,心里直呼:赵班主好生威武啊!
将一碗汤药灌完后,赵锦繁拿着碗站起,对着床上怔目的少年道:
“我岁和班三十六人皆为伶人,朝暮谱曲唱戏,为的是安身立命,盼的是戏抚人心,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你一口一个该死戏子,是为何!”
少年不语,神色沉沉,盯着她。
“好,你不说是吧,”“赵锦繁目光含怒,“我赵锦繁做事向来问心无愧,求一个心安,你一日不说因果原由,我便跟你耗一日。”
叶青盏听着赵锦繁的铮铮之言,想起花娘给他们一众小辈说的。
她说,赵锦繁是一个刚柔并济的性情女子,要是有人和她硬碰硬,多半是要被磕掉牙的。
这好看少年,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满口的“我恨戏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戏子害他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了呢。
不对,看他的脸,还没到有妻子的年纪呢。
在这紧张的对峙中,一直立在门口,同闻故站在一起的青淮向后退一步。
闻故察觉到了他的动作,低声问:“你又怎么了?”
“就是,这些话,我、我好像……在哪儿听过。”青淮看着床上的少年,又看了一眼捏紧拳的谢之晏,“我应该就是他二人其中的一个吧。”
闻故顺着他的目光,也各睨了那两人一眼。
这同他猜测得一样。
于冥府初见时,青淮是所送鬼客中身形最完好的,只是苍白的脸微微发肿,同落水溺毙的人很相像,故而他推断其身前是溺亡的。
而他的体态身量,最重要的长相,如若被人描摹作画,再做成白茬影人,也应当同谢之晏或这满眼恨意的少年无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