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傀返回时，房间只剩下空荡。m.qinyuanshu.cc

    窗户破了大口，玻璃渣碎了一地，更远的甚至飞溅到了门口，沈傀脚下就有玻璃碎片，踩上去他居然没有感到疼痛……

    窗框下，安静躺着一把锤子。

    风呼啦啦地倒进房间，这个季节的风不算冷，沈傀却觉得这风好像将他的血液也给冻住了。

    崩溃的极限或许不是在第一时间嚎啕大哭，他只是愣愣地站在那里，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这里是七楼，窗户外哪怕有着杂草丛，摔下去，也绝对活不了。

    他曾亲自将自己父亲从这扇窗户推下，看到了父亲摔成烂泥的惨状。

    所以，时聿，也会……

    沈傀整个人都在发抖，点心早就拿不稳摔在地上，甜美气息弥漫。

    呼吸似乎都被看不见的手捂住，沈傀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挪到了窗口……

    先是捡起了丢在地上的锤子，他一手撑着窗框，玻璃碎片划伤了手掌，沈傀支撑着自己，将脑袋缓缓探入窗外。

    杂草密布，灌木丛被风吹起纹路，像是不断翻涌的波浪。

    但楼底，没有时聿的尸体。

    *

    下午两点，秦兰照例走进了观察室。

    观察室位于五楼，沈傀专门找人打通了好几间病房，将其布置成了类似‘家’的模样。

    而其中，只关了一个女人。

    秦兰有了唯一一把五楼的备用钥匙，拿着记录本走进屋的时候，崔蔷正坐在卧室的床上。

    她穿着一身白色居家服，双手抱着膝盖，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外。

    “记得自己叫什么吗？”秦兰问，手指捏着笔停顿在了问题后方，等待着女人的答案。

    “你说我叫崔蔷，是这里的医生。”

    床上的女人回道。

    秦兰点点头，缓缓的在问题后方打了一个勾。

    她的本子已经翻到了最后一页，待今天过后，屋内的女人就能获得自由。

    想到这里，秦兰不禁红了眼眶，继续询问：“你还记得自己以前的事吗？”

    “以前的事……”崔蔷口中呢喃，她极其缓慢地转头，像是被按下了0.5倍速，眼神迷茫空洞。

    “我不知道，你没有告诉我。”

    ……

    “最后一个问题……”

    直到最后一个勾画上，秦兰实在没忍住抬手擦了擦眼角。

    确认了，那些药剂除了让人失忆外，没有其他的副作用……

    既然如此，以后的沈傀，应该不会为难崔蔷了吧……但愿。

    坐在床上的崔蔷不理解秦兰为什么哭，也不明白她想到了什么，但在她短浅的几个月的记忆中，她只见过秦兰。

    看到人哭泣，她也会觉得心脏有些发胀，生涩的问她：“你怎么了？”

    “没什么。”秦兰回道。

    朝着崔蔷笑了笑，忠心的回答：“你马上就能自由了，恭喜。”

    在给时聿注射之前，率先承受这种药物的人是崔蔷。

    来自M国的D-X精神麻痹特效试剂，一次性注射达到一定量可以让人永久失忆。

    但与此同时，注射后病人的大脑会伴随强烈疼痛，药剂入体后的三个小时会疼得生不如死。

    当然，鉴于此副作用，药剂公司公布了一种更为温和的注射方法。

    将药剂稀释，进行连续一个月的不间断注射，也能达到目的。

    当然，这种方式也有缺点，在注射期内，病人精神紊乱，同时可能会出现幻视的情况。

    离开观察室时，秦兰按照惯例锁了门。

    现在，她只需要把记录本交给沈傀，一切或许就能恢复原样。

    崔蔷依旧是她的室友。

    她们依旧能待在一起。

    即便，崔蔷或许已经不记得，她们之间的感情。

    在六楼的楼梯间，秦兰看到了沈傀。

    他似乎格外着急，秦兰来了医院两年，似乎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沈傀。

    像一条发疯的狗往楼下冲去。

    秦兰不了解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但她同样希望崔蔷能够更快从观察室里出来，便也跟了上去。

    沈傀一路冲到了一楼，绕到后院锈迹斑斑的铁门，沈傀拿下腰间的钥匙串，焦急试着后院的钥匙。

    秦兰更觉得奇怪了。

    后院从来没被打开过，这里的几乎所有医生，对后院的了解也仅仅是从窗户看到的景象。

    荒草丛生，没有任何现代设施。

    据说，草丛里还有些咬人的毒蛇，之前有医生被后院里钻出来的蛇咬了，没挨到血清送到就死了。

    至此，整个医院对后院都唯恐避之不及。

    而现在